已经有人报了衙门,差役们正拘拿人,跟前地街坊邻居都围着看热闹,堵塞了马路。
韩江氏听了,想到自己身上,心浮气躁,叫小福吩咐车夫绕道。
这一耽搁,用了大半个时辰,韩江氏才到家里。
还没进二门,就见蒽儿探出小脑袋瓜子,往外瞅着。
瞧见韩江氏的那刻,蒽儿脸上绽放笑颜,奔上前来,拉了韩江氏的衣襟,笑着道:“娘亲回来了。”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跑,小心跌倒么?”韩江氏板着脸说道,声音却柔和许多。
已经不似刚来时那样胆怯,小声回道:“蒽儿想娘亲了……”
韩江氏听了,心中一暖,牵了蒽儿的小手,柔声道:“进去吧。”
却不肯走,仰起头来,小声道:“娘亲,往后蒽儿跟小福姐姐、小喜姐姐似的,侍候娘亲,娘亲别卖。”说到最后,小嘴一咧,已经开始掉眼泪。
韩江氏听着不对,蹲下身子,皱眉道:“谁跟你说地我要卖你?这都哪里听来地混帐话?”后一句,却是看着蒽儿身后的小喜说的。
小喜也不晓得缘故,忙道:“姑娘,没人同小姐说。小姐今儿乖乖地识字来字,没有出去玩耍,也没人进来跟她说这个。”
小喜是韩江氏的贴身丫鬟,自然是信得过地。
韩江氏转过头,伸手给蒽儿擦了眼泪,道:“你是我的女儿,我卖你做什么?蒽儿听话,跟娘亲说,好好地,怎么想起这个?”
抽泣着,半晌才小声回道:“姨母不喜蒽儿,蒽儿没跟姨母抢娘亲……”
韩江氏闻言,不由失笑,拉着的小手,道:“姨母没有不喜欢你,那是你姨母逗你地,你也当真?下回见了姨母,蒽儿也同她说,不喜欢七格格,谁让七格格同你抢姨母来着。”
见韩江氏这般说,破涕为笑,搂了韩江氏的胳膊,道:“蒽儿喜欢七格格,不同七格格抢姨母。只要娘亲在就好,惠儿只要娘亲。”
瞧着蒽儿依恋地表情,想着这几日因她不是自己血脉而产生地疏离,韩江氏羞愧不已。
自己是怎么了,为何要想着让自己也羞愤之事?
韩江氏伸手将蒽儿揽在怀中,喃喃道:“娘亲也只要蒽儿……”
什刹海,银锭桥旁,会丰堂。
这是京城最好的馆子之人,今儿蒋陈锡包场,在这里宴请客。曹颙回去换了衣裳,就过来赴宴。
有几位在山东就任过的官员,与曹颙也有些私交。因此,曹颙就在那边寒暄。
六部九卿,差不多都有人到了。
不仅仅是给蒋陈锡面子,还跟他弟弟有关。
他弟弟蒋廷锡同其兄一样,都是进士出身,早年入了翰林,现在是侍读学士,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