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抹了抹眼泪道:“夫君莫要持宠而娇,这一次要不是墨侯在朝堂之上仗义执言,否则满朝官员弹劾夫君,陛下就是念旧情也没有办法。”
“墨家子!”侯君集眉头一皱道,他没有想到竟然是墨家子出面。
“墨侯亲自上太极殿请罪,说未能尽袍泽之义,力劝夫君,又提议以此为戒,改革军制,这才让说动陛下让夫君将功赎罪……”侯氏简单的将朝堂的经过说了一遍。
侯君集听闻,顿时眉头一皱,不悦道:“好一个墨家子,竟然踩着老夫出头。”
他这一次带头劫掠高昌,直接被群臣弹劾,而墨家子却反其道而行之,明着请罪为西征诸将出头,而实际上却借此上奏改革军制,恐怕从此以后,他侯君集将会成为衬托墨家子的反面例子。
侯氏连忙劝道:“夫君莫要如此说,再怎么说,墨侯也是救了夫君。”
“救我?”侯君集冷笑道,“墨家子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西征诸将皆入狱,唯独他独善其身,定然会被世人非议,所以他不得不站出来,这下好了,他不但彰显清白,反而借机立功。简直是一箭双雕。”
“可是……”侯氏知道自己夫君的性格,想要再劝,却被侯君集打断。
“不用说了,为夫累了,想要静一会!”侯君集一脸疲惫道。
侯氏知道侯君集的性格,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侯氏离开之后,侯君集长叹一声,豁然起身,来到一间密室之中,看到两个精美的金簟,豁然露出恼怒的神色,刷的一声的抽出长刀,对准了两个金簟。
“若不是因为尔等这两个俗物,本将军又岂能陷入如此地步。”侯君集恼羞成怒,想要毁掉这两个罪魁祸首。
然而当他真正挥刀的时候,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毕竟金簟的价值不菲,而且精美异常,若是损坏,那就剩下一些金丝了,那就损失惨重了。
“儒家,墨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侯君集恨声道,事已至此,他就是刀斩金簟也没有丝毫的用处,他已经失去太多了,而面前的金簟恐怕将会是他西征的最贵重的战利品了。
最后,侯君集颓然的叹了口气,走出密室,在其身后,两个精美的金簟依旧留在密室之中。
然而侯君集的却不知道是宝物无罪,真正让他陷入此地步的乃是他自私贪婪的性格。
而在同样一间密室之中,于志宁和马嘉运沉默相对。
“都怪墨家子插手,让儒家功亏一篑,否则拿侯君集杀鸡儆猴,定然让兵家好看。”马嘉运恨声道,他乃是儒家最为激进之人,一直想着打压其他百家,维护儒家的地位。
于志宁摇头笑道:“虽然这一次让兵家逃过一劫,不过也并非没有收获,墨家子提出的改革军制之法,也算是为兵家拴上的马缰,兵家嚣张的势头再也不复从前。”
虽然过程很曲折,但是最终打击兵家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无论是侯君集下狱还是改革军制,都让侯君集留下了大量的。
“接下来就要轮到墨家了。”
二人心有灵犀对视一眼,兵家的势头已经打趴下,接下来就是风头正盛的墨家,而想要打击墨家,其中墨家子就是关键。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墨顿之罪
随着侯君集的等人的释放,原本群情激奋的朝堂恢复平静,恢弘浩大的西征最终落下了帷幕,虽然有些瑕疵,但是并不影响大局。
然而在民间却引起了风波却并未因此停息,当朝大将军,兵部尚书被下狱,墨家子为了救同袍,太极殿请罪,每一件事情都让百姓津津乐道。
“墨家子到底有没有罪!”
一时之间,成为长安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墨家子当然无罪,他不但洁身自好,没有参与劫掠,同时还约束火器军,火器军将士并无一人劫掠,乃是西征仅有的颜面,怎么会有罪。”
“就是!墨家子请罪不过是为了救侯君集等人罢了,其后更是献出改革军制之法,为西征诸将功赎罪。”
“墨家子有情有义,自然无罪!”
支持墨家子的长安百姓纷纷道。
“不!墨家子有罪!”
“其罪之一,掠夺高昌秘技,要论葡萄酒秘技和纺织秘技的价值,恐怕远胜侯君集掠夺的那点赃物,依我看,墨家子不过是聪明一点,没有直接拿钱而已。”有商家冷哼道。
随着禁酒令的生效,以及墨家子在登州烟台山下生产的葡萄酒一经上市,立即引起了大唐百姓的追捧,可以说日进斗金,不禁让人嫉妒的眼睛发红,一时之间,墨家子变相劫掠高昌之论盛传。
“其罪之二,沽名钓誉,墨家子在高昌为求自保而拿高昌秘技自污,回到大唐为了袍泽的名声这才假意请罪,为诸将求情,实则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已。”一个书生冷哼道。
当有人反问,当他们设身处地,身处墨家子的名声之后,又该如何自处的时候。
“仗义死节!”
书生大义凛然道。
众人无言以对,然而心中却不由冷笑,大话谁都会说,而墨家子的做法恐怕才是最聪明的。
“墨家子其罪之三,好战之罪!”一个中年文士大声的呵斥道。
“好战之罪,墨家不是向来崇尚非攻么?”众人不由一愣道。
“非攻!”中年文士冷哼道:“那是之前的墨家,如今的墨家可和非攻沾不上边,尔等可以算一算,自从墨家出世以来,未尝缺席一场大战,更甚者,号称非攻的墨家,更是主掌了火器监,钻研出一击破城之法,更有传言,墨家子手持一种绝世武器,中者必死,如此的墨家子非但好战,更是墨家的罪人,必将将墨家领入歧途。”
顿时全场哗然,有些人想要为墨家子辩解,却哑口无言,因为这些都是事实,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墨家子贪财,爱名,好战之罪之说,在长安城极为盛行。
儒刊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看似公正的报道了这场争论,而实际上却是推波助澜,一时之间,墨家子的名声大损。
“哈哈哈!墨家子你也有今天!”儒刊之中,韦思安纵声狂笑道,他一直看墨家子不顺眼,此刻得到儒家的授意,自然不遗余力的抹黑墨家子。
“俗话说,天要人亡必先让其狂,墨家子太过于狂妄,才有今日之祸,再说我等可没有编排墨家子,儒刊所刊载的都是铁一般的事实。”马总编冷笑道。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墨家子如何狡辩?”韦思安得意道。
墨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