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谁啊?”话筒里传过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是谁啊?”
“你是谁?”我气得浑身剧烈地哆嗦起来:“你是谁?”
“你是谁?”
“哦,老公啊,”蓝花终于接过电话:“老公啊,你好啊,好想你啊!”
“滚,”我怒不可遏地谩骂起来:“操你妈,蓝花,我刚刚离开家,你,你,告诉我,
刚才,是谁接的电话?”
“哼,”蓝花毫无恬耻地答道:“你咋唬个啥,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不是也明确
表态了吗:不在乎我的过去!怎么,你受不了,你吃醋了,哼,……”蓝花啪地摔断了电话,
我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握着电话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起来。
我正不知疲倦地谩骂着,从建筑物的大门里鱼贯而出一群衣着呆板、色调单一的朝鲜同
志,他们嘻嘻哈哈地围拢着大酱块,大酱块极为友善地拢开朝鲜同志,神彩飞扬在向我摆摆
手,示意我将汽车开到与政府机关紧邻的一栋类似招待所的三层楼房前,然后,转过身去,
在朝鲜同志的簇拥之下,大酱块大摇大摆地走进那栋寂静得可怕的建筑物里,不多时,大酱
块的大脑袋突然溜进建筑物,黑熊掌冲我一挥,我会心地点点头,循着黑熊掌,晕头转向地
钻进建筑物里。
中国时间下午三时半,在朝鲜小城一家由政府机关开设的招待所里,大酱块命令我将事
先准备好的烈性白酒、各种罐头、水果、熟肉等等食品从汽车货箱里一一拎到招待所的餐桌
上,整齐有致地摆放好。然后,大酱块堆起虚情假意的笑脸,像模像样、不卑不亢地站立在
餐厅的中央,在一群面呈菜色而表情却很是严肃的朝鲜同志面前,扯着让我总想发笑的公鸭
嗓,操着让我半懂不懂的朝鲜语,郑重其事地打起了公式般的官腔。
我默默地站立在堆满食品的餐桌旁,心情烦燥到了极点,望着大酱块那煞有介事的神态
和油腔滑调的口吻,我即好气,又好笑,而尊敬的朝鲜同志,哪里有什么心思听大酱块没完
没了地胡言乱语,他们一边心不在焉地点头应承着,一边将一双双火辣辣的目光移向食品如
山的餐桌上。
大酱块滔滔不绝地话语终于停顿下来,他伸出黑熊掌,拽住口水直流的朝鲜同志们,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