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明有心引开暴龙,埋头一阵猛跑。
耿福胜急于将功补过,冲出掩体连续射击,不想慌乱中忘记了距离,被暴龙一尾巴的出去三米多远。
“天眼!”东方白又气又急,险些怒火攻心。
“我没事!”耿福胜的声音异常虚弱,“死不了!”
“他姥姥的!”邹明倔脾气上来了,飞速换上新弹匣,跑几步回身开几枪,再跑几步再开几枪。
东方白差点气疯了:“邹明,邹明,你特么别开枪,让它往我这儿跑,让它往我这儿跑!”
“放屁,天眼就在你那儿,你让它往你那儿跑”话音未落,邹明脚下一空,半截小腿陷进地洞,膝盖一阵剧痛,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他的心头一片悲凉,老子今天就特么交待了?
暴龙就在他的身后,危急时刻,对生的渴望如火山爆发,邹明一声暴吼,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后转身,陷入坑底的脚掌转到一半儿就被卡住,咔嚓一声脆响,邹明硬是扭断了自己的脚腕,换来直面暴龙的机会。
此时此刻,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子弹带着他满腔的怒火洒向暴龙:“来啊来啊,你特么来啊!”
眨眼间步枪打空,他根本没机会换弹匣,也没想过换弹匣,直接掏出手枪继续开火:“东方白,我命令你不准开枪,不准开枪”
暴龙都追到他的眼前了,低头就能把邹明咬死。
手枪也打空了,邹明甩手扔向暴龙,摘下腰间的手榴弹怒视暴龙只要暴龙咬住他,他就立刻拉响手榴弹。
邹明然在旦夕,东方白当然不会停止射击,为救出邹明,东方白急中生智,瞄准暴龙的屁股就是一梭子。
脆弱的后庭一连挨了好几发子弹,难以形容的剧痛顿时令狂躁的暴龙浑身僵直,那双凶狠的巨眼瞬间瞪得溜圆,隐约透出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那种神态那种眼神,搁在它那么大的块头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反差。
东方白得热不饶人,变本加厉继续开火,菊花重创的暴龙雪上加霜。
暴龙再也顾不上邹明,两条大粗腿夹着重创的菊花,猛地转身扑向东方白。
东方白头皮发麻,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临了还把最后一枚三联手榴弹扔地上,打算阴暴龙一个狠的。
没想到暴龙菊花都残了,速度却没受什么影响,手榴弹只把暴龙的尾梢炸掉一小截。
跟菊花比起来,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满腔恨意的暴龙就跟尾巴不是它的一样,认准了东方白死追着不放。
东方白那叫一个恨啊,如果邹明和耿福胜没事,三个人完全可以打一场默契的配合,玩不死这头暴龙,也能拖到援军赶来。
如今就剩下他一个,为了救那俩伤的,还得把暴龙引开,这不要了亲命了吗?
要命也得跑,不跑就真的没命了!
12 生死边缘
暴龙越跑越远,邹明怒火中烧:“东方白,你姥姥!”
东方白二话不说立马吼了回去:“你姥爷呸呸,你妹子,有你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么?”
“我让你别开枪,我特么命令你别开枪,你听不见吗!”邹明的嘶吼喊破了喉咙,他就像个撒泼的孩子,暴躁的捶打地面,“来啊,来啊,来我这儿啊,来啊!”
东方白故意朝天打了几枪:“你特么命令谁呢你!”
他也真是服了,以前怎么没发现邹明这么缺心眼儿?
“东方白,你混蛋!”邹明伸手去抓步枪,可他腿卡在地洞里,指尖都碰着步枪了,就是抓不回来。
“我特么就混蛋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东方白吼的比邹明还大声,“姓邹的,老子拼了这条命救你,你给我记住,你这辈子都欠老子一条命,这辈子都欠!”
“我欠你姥姥!”
“欠谁你都是欠!”东方白让邹明气了个半死,“我特么救你还救出毛病了是吧?你丫的还是不是个人?”
邹明躺在地上直喘粗气,眼底全是绝望:“我特么的,我特么的不用你救,不用你救,我不用你救”
想起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想起那些挥汗如雨,咬牙坚持的日日夜夜,泪水涌出眼眶,在涂满油彩的、年轻的脸上肆意横流。
从今往后,他所为之努力的、付出的,都将离他而去,他宁可死在暴龙嘴里,也不想拖着一条没用的残腿离开部队。
东方白不知道邹明怎么了,他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一边跟暴龙周旋,另一边还让邹明气了个半死!
一把扯下耳机,世界终于清静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变得舒心许多。
东方白也是拼了,专门往复杂的地方跑,什么大树啊,巨石啊,凡是能阻碍暴龙的东西都是他躲避的目标,可暴龙身高体壮,这地方又没有那种特别复杂的地形,最多就是稍微挡一挡。
甩不开躲不掉,比牛皮糖还难缠。
说实话,如果东方白真有那个心思,甩掉暴龙不是特别困难,更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问题在于他觉得这玩意挺记仇的,有他在这儿拉仇恨,还能保证后头那俩坑货的安全,一旦他甩脱暴龙,万一这个记仇的玩意回头去找那俩坑货该怎么办?
能爆一回菊花都是运气,再来一回未必能有那个机会,到时候,那俩坑货可就彻底坑了!
他东方白再没节操,也做不出卖队友的烂事。
枪里的子弹不多了,他不敢再乱开枪,不然等援军到了,他用什么给援军指引方向?
然而没多一会儿,他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可援军迟迟不至,为了躲避暴龙的追杀,东方白在各种复杂的地形之间不停地纵跃奔跑,没多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跑障碍比跑越野更加消耗体力,大伙宁愿跑五公里越野,也不愿意跑四百米障碍。
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