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永安答应了陆攸宁的提议, 如今两人也算是半个盟友。
陆攸宁怕夜长梦多,提出要尽快把这事解决了:“既然你答应了,那便尽快吧, 省得有什么变故。”
“公主对这事是真的很心急。”
陆攸宁也不掩饰:“确实如此。不过这对你也是有利无害的, 既然如此, 尽快定下来不也是好事?”
“那公主打算怎么做?若我突然向我爹提出要求娶公主,我爹恐怕是会怀疑的”荣永安盯着陆攸宁, 话锋一转,“而且, 公主在京中的名声似乎也……不是太好,就如公主所说, 我爹那样的人,对公主也是颇有微词的。”
荣永安说得委婉,可陆攸宁怎么不知道。
荣洪那个老头子一向对她不满。
光是在陆瑧面前,就不知说过多少次她的坏话了。
陆攸宁有一次离宫的时候恰好遇上了荣洪来见陆瑧。
陆攸宁知道荣洪对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几乎是把鄙夷都摆在了脸上。
那次遇上荣洪,陆攸宁立刻掉头回去了。
她是要看看荣洪在陆瑧面前究竟是如何讽刺挖苦她的。
荣洪仗着自己内阁首辅的身份, 又曾是陆瑧的老师, 倒是一点没把她放在眼里,陆攸宁觉得, 甚至于陆瑧,他都不放在眼中。
那也是第一次,陆攸宁知道了陆瑧即使是身为天子, 也是有许多难处。
陆攸宁趴在门边,偷听着荣洪与陆瑧的对话。
“老师,怎么这时候来了?”
在荣洪面前,陆瑧没有一点帝王的尊严, 反而像是犯了错的学生,在接受老师的批评,只能默默听着,甚至不敢多说一句。
“臣今日前来是代表朝中大臣,关于公主,有些话想说。”
“公主如何了?怎么还要劳烦老师亲自前来?”
“皇上难道不知道京中的流言?新宁公主仗着皇上的荣宠,骄纵跋扈,与众多男子关系匪浅,不清不楚,这传闻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近日,臣听闻这位新宁公主还邀请了一众男女在府上相聚,夜夜笙歌、穷奢极欲,这真是荒唐至极!”
“这事已传遍了京城,如此有损皇家声誉,使朝廷声名扫地的丑事,皇上还要如此放任她,坐视不管?”
陆瑧面露难色,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上怎么不说话?难道还要继续任由她这么下去?”
“若皇上真对此坐视不管,那老臣也无话可说,只是皇上再放任她一日,老臣只能告病休养,等哪日皇上真正愿意管管公主时,再继续为朝廷效力。”
陆瑧为难道:“这……”
陆攸宁在门外听着也十分气愤。
这个荣洪,打着讲学议学的名目大搞党派,自己都还不干净,竟还管起她来了。
她在再放肆,再目中无人,也比他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来得好。
他这般包藏祸心,几乎都放到了明面上,才是真正地荒唐至极。
“皇上有何为难的?新宁公主养成今日这个性子,都要归咎于皇上对她的纵容,皇上真要继续视而不见吗?”
“女子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要端庄贤淑,恭顺孝亲,像新宁公主这般,简直是有违先人训导。”
陆攸宁气的当下就要冲进去跟荣洪理论理论。
可仔细想了想,荣洪这般咄咄逼人,连陆瑧都不敢直接地反对,她进去了,又能如何。
只听陆瑧终于开口:“老师说得是,朕下来后一定将老师所说转告于公主,提醒她日后要谨言慎行,时刻注意自己的举止,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荣洪却还不满意:“臣觉得这样不行。”
“那……老师要朕如何罚公主?”
“禁足半月,同时旁人也不可进府,并禁酒,要好好反思自己之过,并每日抄写《女诫》,静心养性。”
陆攸听到了陆瑧的声音。
“老师说得是,就这样办。”
“既皇上已答应了,那便不可心软,真要执行才对。”
“朕知道了。”
“另外,还有一事。”
“嗯。”
“皇上已登基多年,可皇后这一位置至今空缺,依臣之见,皇上该早些定下了。”
“朕心系社稷,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这与立后一事并不冲突。”
“若皇上还未有合适的人选,臣倒是想推荐一人……”
在荣洪来后这么长的时辰,陆瑧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老师,立后这事朕会好好考虑的,这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定下来的事,就不劳烦老师为朕烦心了。”
荣洪顿了许久,这才道:“好,那臣便先不提了。”
在荣洪面前,陆瑧没有一点帝王的尊严,反而像是犯了错的学生,在接受老师的批评,只能默默听着,甚至不敢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