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年轻啊,在国外留过学?”
“没有,京大没毕业就在深国发实习,毕业后,顺理成章就在深国发工作。”南易有问必答。
“哦,我是个自行车骑行爱好者,要不要约一下,我们后天可以一起骑车去深甽?”
“愿意奉陪。”
“那好,后天早上八点,我们在维多利亚港红磡过海隧道口碰头。”
“好。”
百事进入内地是必然,现在还没进入是偶然,是百事想拿到更优惠的条件。可刚才南易说的不但不给优惠,还要敲竹杠的话,会让李文冨有所顾忌,这会大大加快百事投资的速度。
南易回办公室以后,确认岑阳台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他就马上起草了一份“百事进军国内的必然性”分析报告。
写完,检查了一遍,他就拿着报告进入岑阳台的办公室。
“小南,你想把这份报告往上递?”岑阳台看完报告后,问道。
“不是我往上递,而是您。这份报告也不是我写的,是您写的。岑叔叔,我准备走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起码能呆到年底。”
“能往深甽拉的,我都已经跑过了,剩下的不是短期内没投资内地的意向,就是我够不着的,我再呆下去也没多大的意义。
另外……”南易从兜里掏出一个活期储蓄存折,“这是您上次给我的,里面的钱我一直没动,我要当逃兵了,这个奖励也没脸领,就留在这里当办公经费吧。”
“钱是你应得的,你可以放着。”
“算了,不要了,我会写一张自愿放弃奖励的申明,岑叔叔,你给我打一个收条就行。辞职报告等我从深甽回来就会交上来,也不知道走程序要多久。”
“需要点时间,我这里批了交到总公司,总公司批了还要交到局里去批。你也算是局里挂了号的人,上级肯定要找你谈话。”
“嗯。”
“离开后,准备做什么?”
“我奶奶有家茶餐厅,她人也老了,干不动了,我接她的班经营茶餐厅。”
“那真是可惜了,就你的能力,在香塂找家大公司上班,每个月也能挣好几千港币吧。而且,升职一定也会很快。”
“呵呵,还是给自己干舒心,上面没人管着。想多赚点,我就辛苦点,不想赚,我开半天歇半天也行。”
南易和岑阳台聊了一会,岑阳台也没有出言挽留的举动,明知道南易早晚要走,没什么好挽留的。
何况,国内已经刮起了“停薪留职”潮,去年年底,有不少人从单位停薪留职出来干上了个体。
从上到下,各企事业单位人浮于事,“减肥”也是未来各单位的一大主要课题。
和岑阳台谈完,南易直接就下班,在办公室里也没什么好坐的,与其做办公室里,他还不如去楼下茶餐厅坐坐。
“茅趸昌,柠啡,啡走;再来个菠萝包,加多片黄油。”
“大陆南,很舒服啊,这个点下来坐。”
茅趸昌脸上有淡淡的淤青,应该是不久之前又被揍过。
信誉破产,没人敢再借给他钱后,茅趸昌也只能走财务公司一条路,借、被揍、还、再借、再被揍……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
“点样?这几天有没有过海啊?”
“过什么海,香塂这里也有很多场子,想赌乜都有,不说那些常见的,地下拳赛、斗鸡、斗蜈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
要是去九龙城寨,里面的好东西就更多,点样,要不要跟我去见识一下,我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我还是算了,冇钱,你自己也少去几次,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三百日都是鼻青脸肿。”
“妖,不去就不去,浪费我口水。”
茅趸昌啐了一句,离开给南易去下单。
这孙子一定给某些场子在做拉客的勾当了,把肥羊带过去让场子宰,可以拿到好处费。
这种勾当经久不衰,一直延续到后世还有旺盛的生命力,只不过叫法变了。后世,正式化又遮遮掩掩的叫“公关”,指向性比较强的叫“钓鱼”。
偷偷摸摸干的是这么叫,能打开大门明晃晃做生意的地方,管干这种勾当的人叫——叠码仔。
南易原来有一个生意伙伴姓钱,资产比南易雄厚的多,原来就好打个麻将,输赢呢还行,手气不好的时候输个几十百来个,对他来说,根本不会伤筋动骨。
老钱也不和别人打,都是生意圈子里的几个朋友,输输赢赢,钱倒来倒去,其实一年下来也输不了几个,还不如一场麻将后,牌友一起去娱乐场所的花销大。
老钱这人呢,好面子,一次,因赌博被逮了,他就意识到内地赌博违法。
他一寻思,得,既然内地违法,他就去不违法的地方去玩吧。
就这么着,他就跑到奧门当了叠码仔嘴里的“钱爷”,您说啊,这合法的叠码仔遇到了合法的肥羊,鞍前马后能不殷勤吗?
只是,老钱这钱爷也就当了仨月。
三个月的时间,老钱十亿出头的资产输了个精光,还欠“厅主”,也就是叠码仔的上层好几个亿,外面那些原来的生意伙伴包括货款和用不堪入耳的借口借走的钱,七七八八又是几个亿。
这么一来,钱爷也就变成老钱了,原来的座上宾也变成阶下囚。被人关起来,三不五时的揍一顿,逼问哪里还有资产用来还债。
再后来,老钱死没死,南易就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老钱欠他的货款瞎了。
至于借钱,那是不可能的,知道老钱去过奧门三次后,南易直接就撕破脸开始要货款,就这么着还没要完呢。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当下,南易对赌都是深恶痛绝,上辈子他不会和赌鬼打交道,但是现在他却要和茅趸昌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