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之后,然后手不自禁的衣服上擦了擦,伸手从楼近辰的掌心捏起这小块的银子,说道:“杨柳堤南岸,要从这条街往前,过两个路口,再左转,沿着路走到尽头,你会看到一条河,无论是顺着河往前还是往后都可以找到桥,过桥就是南岸了。”
“多谢小哥。”楼近辰转身离开。
这小哥看着楼近辰离开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银子,还有些不可思议,再抬头看,那个问路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楼近辰走在暮色之中,街面上行人匆匆,这个时候要么都要回家了,要么出门都是有急事的,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正是这个时候出门去喝花酒,至于他为什么能够看出来,不可言述,因为纯粹是感觉。
一些摊子已经在收了,店铺里有东西摆在廊檐下的店家已经往里搬动起。
整个江州府表面看上去一片繁茂平静。
他没有打算在百花楼里去杀人,那里毕竟人多眼杂,不附合趁夜隐身上前,一剑削首,不惊动任何人的想法。
脚下灵动的闪过一个朝自己撞过来的行人,心中想着杀人计划。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只拿回观主的心鬼,而是想着杀人。
因为他知道,如果只是拿回心鬼,那对方再来找上火灵观之时,那绝对会是一场大祸事。人家是五脏神教的高层,在上面来一个颠倒黑白,自己与观主恐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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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雨中剑轻鸣
暮色越浓,顺着长街看向远方天空,那里阴沉沉,似要凝出水来。
长街上,两侧铺子里点上了灯,有的家中已经飘出饭香。
小孩吵闹、嘻笑的声音顺着灯光飘了出来,萦绕在耳际撩动发梢,又随风飘走。
左侧的商铺二楼,一个小男孩窗台边认真的练习毛笔字。
右侧有一个女孩,正侧坐着练琴。
前方窗台,有一妇人探出头来,将窗台外架子上摆放的三盆海棠花往屋里端去。
她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还穿着里衣,雪白的手臂若隐若现。
楼近辰又一次的避开冲撞过来的行人。
“啪!”
一道强烈的电光毫无征兆的从天空落下,仿佛就落在了这条街道的上空。
刹那的电芒光亮,耀眼夺目,也将街上隐着身形的楼近辰照了出来。
那妇人看到看了显露出来的楼近辰,紧接着楼近辰又隐入虚空,她呆了呆,然后赶紧的将窗户关上,躲在窗户后面看街道,却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
楼近辰依然在向前走。
过两个路口,再左转,沿着路走到尽头,看到一条河。
这河并不算宽,河中的流水哗啦啦,天要下雨了,天色暗了下来,依然看到有人还在河边洗衣服。
河的两岸种满了柳树,柳树已经很大了,柳枝垂于河中。
顺着河往前走,他找到一座白色的拱桥,拱桥老旧,上方已经长满了草,可以看到一簇白花在风中摇曳。
楼近辰上桥,桥上的砖已经有破碎断裂,但是整个桥梁还是很结实的。
过了桥,看到对面的四合院,又寻到他们的门边都有木牌挂着,上面刻有号码,字体上有漆红。
十三号。
又看了看旁边另一座院子,然后是十四号,于是他顺着这个方向,找到了十七号四合院,院中一片漆黑。他环绕着这院子走了一圈,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倒是隔壁有灯光。
他来到两个座院子夹着的巷子里,正要翻过去时,却看到有一个年轻的书生有些鬼祟的进入这个巷子,然后对着对有灯光的院子里发出三声猫叫,一会儿后院子侧门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娇俏的小妇人,满脸的紧张和兴奋。
书生快速从开着的门缝里钻了进去,接着门快速的被关上。
楼近辰看到这一幕,只想说,城里的书生和深闺妇人,见面的方式好奇特。
没有多管别的事,然后趁没人的时候,翻院墙进入十七号院中。
这个院子很整洁,没有种那些复杂的花草,也没有去弄那些雕纹,一些都显的简单朴实,他小心的进入几个房间之中,发现都没有人居住。
然后来了主卧之中,仔细的打量着,发现这里虽然有人住,但是却很简单,床上连被子都没有,倒像是一个用来修行地方。
伸手摸了一下桌子,竟是有灰。
心想:“难道他很少回这里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难道在百花楼常住?”
“这厮难道不着家,就这么花天酒地的?”想到这里,又来到床边,双眼浮现火焰的光辉,将床看得清清楚楚,他发现床上有着明显的人盘坐的痕迹。
伸手一摸,也没有灰尘。
又看了看床上,床下摆着一双换下来的鞋子,鞋子上面仍然有着泥土,这像是刚换下来不久的。
楼近辰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但是他相信,一个修士,每一天都需要于定静之中反观自身,体察心灵是否有什么不谐之处,他相信这个萧桐,一定会回来,除非他是已经没有追求的修士了,但如此年轻,已经做到了巡察使,又怎会没有一点追求呢。
他开始寻找着这个屋子里可以躲藏的地方。
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修点心化煞的人会化出心鬼寄于灯上,而这灯是他们这些人都不会离手的,他跟观主在一起这么久,又岂会不知道,那心鬼灯光之下,遁法会不会被照出来他不清楚,但是自己这种隐身应该会被发现。
心鬼所化的灯光,这灯光就是心鬼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