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自然晓得这些官场避讳,若是无意外,这袁喜山会带兵护航。
也是,这么大的船队,数千万两银子的货物,要是护航不掌控在
皇上手中,皇上也不会放心。
曹颙与十七阿哥两个达成一致,剩下孙柱老爷子听了他们的话,沉吟片刻,也无异议。
三位钦差联名,写了请旨折子,当日便使人快马送往京城。
折子中,先将这次“阅兵”的详情讲述了一遍,随口赞了海兵副将袁喜山练兵有道、兵丁勇猛可用云云,最后才提及观之船上风浪大,同港里风平浪静不同,护航官兵与其继续在海港里训练,还不若提前南下,从天津卫出港,沿海路去广州港。
按照原来的计划,货船不论,护航官兵要七月才南下。
雍正看到折子,面露得色。
这袁喜山是福建人,祖上曾在靖海侯麾下任职,因有功从民籍抬入了汉军,还得了个骑都尉的爵位。
他早年在雍亲王府做侍卫,后来外放地方任武官。虽挂着潜邸之臣的旗号,可实际上并不比其他人体面多少。
这次能得到天津卫海兵副将的职务,是雍正矮子里挑大个儿而已。
晓得自己没有用错人,雍正当然得意,对三人的折子也很痛快地准了。
想着已经月末,端午节在即,雍正便也没了惩戒十七阿哥同孙柱的意思,又批道:“差事既了,尔等可回转。”
两日后,看到这份御笔朱批后,十七阿哥真是喜形于色,欢喜地合不拢嘴。
同样接到旨意的,还有海兵副将袁喜山。
看到命他带着兵丁,提前开拨,经海路南下,他的脸色儿,带了几分沉重。
为了操练这一支人马,他在天津卫一口气待了半年多,只有过年时才弛驿回京,探望了一次父母妻儿。
原还等着,朝廷派人验收后,请上半月假,回京与亲人团聚,没想到却是说走就走。
况且,说是“试航”,实际上为了不耽搁今年的出洋,他们的船到了广州也不会调转回头。
而后就要随同商队出洋,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袁喜山的心情,能好才怪。他心中已经是懊悔不及,寻思是不是自己祖坟冒黑烟,才得了这么个看似风光、实际上却是不得好的差事。
他再不愿意,圣旨面前,却也没有其他法子,只是对着几位钦差不再有之前的得意与从容。
同他的不情不愿相比,同样要随之南下的李诚则了几分雀跃。
“侄儿谢过表叔成全。”私下无人,他便也换了称呼,很是感激地对曹颙作揖道。
曹颙摆摆手,道:“你既有心,我也不好多拦你。只是万里航程,不是闹着玩的,你身子自幼又孱弱,我不行不顾及几分,如今这次‘试航’,船只出海,走海路到广州港,沿途会在几处补给。若是你撑不住海上生活,就在补给点下船;若是你走了这一趟,还不改初衷,坚持要随着商队出洋,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