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看完信,松了口气,不是想让他们夫妻想法子为年羹尧求情就好。真要是那样,他们夫妻也无能为力。
七格格这点倒是多虑,很要是七额驸受家族施累问罪,即便初瑜不出面,淳亲王也不会冷眼旁观。
先皇诸子中,淳亲王虽无权无势,可待儿女最好。若不是他用心筹谋,也不会四个女儿,三个嫁到京城。
等到曹颙从官邸回来初瑜便提了年熙即将回京之事。
曹颜叹了口气,道:“只提回京去祖父膝下尽孝,而不是前往抗州去年羹羌,是个聪明人。若是那样,皇上怕就要迁怒于他。只要他好好的,说不定看在他的情分上,皇上待年家还能留三分余地。”
初瑜迟疑了一下,道:“都说皇上最宠爱年贵妃……要是能看在贵妃情分上,待年家宽和一些就好了……”
“宽和?若是年贵妃无子,兴许年家还能幸免,年贵妃既有皇子,年家就在劫难逃。否则的话,说不定又是一场夺嫡大戏。”曹颙说道。
说起年家之事,夫妻两个都有些唏嘘,不过他们都觉得年熙当无大若是年熙没过继,以年羹尧嫡长子身份,说不定受父牵连,判个流放;可年熙已过继,名分已经不同,又不是谋逆大罪,当牵连不到侄子身上。
七格格的信到了没几日,京里便传出消息,宫里已经下旨,年羹尧爵位尽剥,由刑部去人到江南押解年羹尧入京。
从圣祖去世开始,年家风光了三年,败落只用了三个月。
六月,削年羹尧太保,寻裙其一等公,诏夺年羹尧之子年富、年兴、年逾之职:七月,降为二等公,随即降为三等公,夺抗州将军、汉军佐领,八月,降为一等子,随即降一等男,月末降为一等轻车都尉。
到了九月,年羹尧终于白身了。
关于年羹尧的消息隔三差五就传来,曹颙有些不耐烦,懒得再关心,爱怎样就怎样吧,全是年羹尧自作自受。即便在位的不是雍正,换做其他皇帝,也不会允许臣子势大。
只是到底看在初瑜的面上,不能不顾连襟年熙。曹颙便写信给京城的曹元,让他多留意年老太爷那边一二。
没几日,曹元的回信至,详细提了年府近况。
年老太爷将几个孙子都束在府中,年府看似乎静。只是宫里传来的消息不算好,都说年贵妃的病更重了。
看到年老爷子这样做派,曹颙只能赞一声睿智。
蝼蚁无法撼动大树,与其放任孙子们四处钻营,被搅合进年羹尧案问罪,还不若老老实实地在府里等着结案。
曹元的信到没几日从曹颖的信也到了,却是寻曹颙说情的。
春华有个叔叔,三十来岁,已经娶妻生子,却没有爵位,为闲散宗室,依附将军府生活。如今宗室正要大校,春华之父便求到女婿跟前,希望能通过曹家走走庄亲王府或是怡亲王府的门路。
曹项却是为难,同庄亲王府有门路的是堂兄,同怡亲王府有亲戚的是自己嫡母所出的手足,哪里都没有他说话的立囗场。
春华之父却是一番诉苦,他自己的妻妾儿女一家子,嚼用本就困难,还加上兄弟一家子。可又不能将兄弟撵出去住,只能苦熬着等封爵。
虽说敬重嫡妻,可曹项对于将军府这位岳父也多少有些了解,那是个手紧的。
若说是顾念手足情分,才不让弟弟搬出府,那才是扯谎:要说舍不得分财,不愿给弟弟置办宅子,又舍不下脸来让兄弟侄儿们净身出户,才附和他的性子。
曹项想要开口拒绝,春华之父哪里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