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都是散座,东西是包间乐意做包间的就坐包间,乐意做散座的就坐散座,不这么着也不行,你也晓得,那些爷们都惯会挑礼儿。要是都是包间,都要抢正房,谁会舍了脸去坐厢房?”弘晫哼哼地说道。
弘昕闻言,看了旁边的韩路一眼。能想得这样周到细致,指定不是自己那个莽哥哥,当是这位“饭庄”大掌柜。
这个时候,弘晫已经吩咐道:“你五爷爱吃牛肉,来上三斤酱牛肉,再来两只烤羊腿,二斤大饼!一坛“魁星酒”
韩路应声下去,弘昕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二哥?这还真是饭庄?”
“哈哈,谁还唬你不成?”弘晫笑道。
这会儿功夫,又有几人进了院子,是简亲王府子弟带了朋友过来,同弘晫也有旧,上前彼此见过,而后去了对面的包厢。
兄弟两个一边说话,一边喝着大碗茶,韩路亲自带了几个青衣小小厮,将酒菜送上。
两只一尺半见方的大盘,一只里面装了块酱牛肉,一只里面装了两只烤羊腿,一只放了一叠大饼。
那酒坛子也粗狂,一坛子少说也有五、六行酒。
兄弟两人面前,摆了青花瓷碟,碟子上除了竹筷子,还有一把半尺长的竹刀。
还没等兄弟两人动筷,院子里就响起一阵锣声。
弘昕抬头,真好正对着院子里的高台。
高台上已经跳上一人,穿着仿绸大褂,却难掩身上彪悍之气,一边敲锣,一边大着嗓门说着吉祥话。虽说有请安问好之意,可是他这窥硕的身材,硬朗的长相,使得他没有卑贱之态,反而让人觉得豪爽无比。
等他说完吉祥话,就见又有两个壮汉上台,一个穿蓝,一个着暗红,都是短打装扮,辫子围在脖子上,赤着胳膊。
弘昕其状,道:“原来是摔跤!”
弘晫得意洋洋地点点头,道:“想不想玩两把,后院有还有两个台子,是供客人耍的。我每天都要练上两遭,活动活动筋骨果然要舒坦许多”
台上只剩下两人,把臂纠缠在一起,四下屋子里,时有叫好之声……
京城里,又哪里有秘密可言,更不要说雍正皇帝,最是关切京城动态。
就在弘晫的“好汉居”开业没几日,粘杆处的密报与御史弹劾的折子,就已送至畅春园。
“能看摔跤戏的饭庄?”雍正将两处折子,搁在一处,沉吟半响,问来议事的十三阿哥道:“十三弟怎么看?”
十三阿哥想了想,道:“不过是年轻人找趣儿的地方,说起来去那里混日子,倒是比赌馆妓坊好些……只是都是年轻人,难免有气盛生口角的时候。闹得厉害了,拳脚相加也是有的,虽说年轻人多点血性也是好的,却也难免叫长辈们跟着操心……”说到最后,带了几分无奈。
雍正挑了挑局,道:“弘昌也去了,”
弘昌是十三阿哥庶长子,今年只有十九岁,却已经封了贝子。分府另居。他的处境与弘晫相同,不过是封爵比弘晫高。
虽是王府长子,可是因下边有几个嫡出的弟弟,父亲与嫡母又恩爱,使得弘昌处境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