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碧蓝如洗,地面上的积雪能没了脚面。
明日行围,曹颙住帐子不便宜。怀念起家中洗浴用的木桶,盼着能顺顺利利的举行,自己还早些放出去回家。
他不知道,这个看似平静的早晨。康熙的御帐中,却是狂风巨浪。
“主子爷”赵昌跪在地上。面无血色,哆嗦着嘴唇,道:“主子爷,奴婢也不晓得为何如此。这对海东青,向来为主子所爱,奴婢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轻忽它们,因昨夜雪大,还怕冻着它们,使人送到帐子里照看,
若是换做往常,轮到康熙震怒之时,他们这些内侍,谁敢辩解,都是一句“奴婢万死”
现下,看着康熙黑得怕人的脸色儿,赵昌却不敢说那四个字。他怕说了,皇帝主子真叫他去死。
他的身前,两尺多高的大鸟笼,里面正是一对白羽黑点的玉爪海东青。
可惜的是,它们失了素日的神气。倒毙在笼子里。
康熙的视线,落在母笼中。
毙鹰。这是的老天爷给他的警示么,,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八十八章落日(一)
“呈上来!”康熙的视线粘在乌笼上,没有去看地垫跪着的赵昌。
即便是与此事不相干的魏珠,被这帐子里的压抑所感,此刻也战战兢楼,提了十二分小心。
听了康熙的话,他直觉地望向赵昌。
赵昌没有动,皇帝不叫起,谁人敢起?见他如此,魏珠不敢耽搁,蹑手蹑脚地上爬,捧了那鸟笼,双手承到御前。
“玉爪海东青,好鹰,好鹰!”康熙望着这对海东青,喃喃道,精神却有些恍惚起来。
好像,有一年,也曾有一对毙鹰呈到自己跟前。
那是哪一年来着?
康熙只觉得有些画面是那样清晰,有些却是被云雾笼罩,自己也瞧不真切。
那时自己已经对二阿哥彻底死心,二废太子;那时,那个出身卑贱却为自己诞下皇子的女子,已经病故许久,
想起来了,那是康熙五十三年,那对海东青是八阿哥的孝敬。
想到八阿哥,八阿哥的模样在康熙脑海中渐渐明朗起来。
甚至,连他眉间抑郁而形成的字纹,都那样清晰。
他的眼中,尽是哀伤无悲愤。他直直地望向康熙,再无平素的胆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好像破釜沉舟了一般。
他的声音很但是康熙却听得清清楚楚:“驱子厮杀,皇阿玛要养龙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