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春华年纪不大,但是性子天真烂漫,静惠与她相处得也极好,晓得她是讲礼数的。不会无缘无故这般失礼。
仔细看她,眼圈淡淡发红,虽笑得灿烂大却难掩无奈。
静惠拉着春华的手的一道出了客房院子。
“碧答,你们方才先过去太太的院子了?”静惠看着春华身后的丫鬟。问道。
这个碧誓,是春华的陪嫁丫头。比春华大两岁,是春华奶娘之女,最是忠心本分。
碧暂低眉顺眼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回道:“正如二奶奶所说。”
静惠闻言,不由皱眉,道:“四奶奶是温吞性子,你是她身边人,就要爽利些。又是那个红梅?她又生材什么事端?”
“没什么。嫂子多虑了,不过是让我们在外头多站了一会儿。”春华抬起头来,肃容说道:“不怪碧簪,是我不许她生事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若是主子们做什么,丫头都指手画脚嚼舌头,那岂不是没材规矩,闹得乌烟葬气。”
这般模样,倒是有几分将军府格格的气派。
“弟妹既是明白人儿,为何还纵的她?她不过是怀了见不得人的心思。怕了五弟妹,当四弟妹年幼可欺。故意让弟妹抠气。”静惠带了几分嗔怪,说道。
春华伸了伸舌头,道:“不过是碍着太太,太太心里已不待见四爷。我不能从中调和,已是不当。还要再添把火不成?随她闹腾,也能添个乐子。只是四爷不待见她息要不然收拾出厢房,又有什么?人多些。不用出院子,就能凑一桌抹骨牌。”说到最后大双眼弯弯息好像所有的委屈都不曾受过一般。
静惠心中叹息一声,也就是春华这样敦厚的性子,才能这般宽心,否则的话大面对受宠的妾同庶长子,还不知要恨成什么样”
客房这里,见母亲口传“驯夫秘诀”,曹颖终于说出自己的打算,‘析产别居’
“这叫什么话?不将那些狐媚子撵出去,正经嫡母反而要腾地方?这不是胡闹么?”兆佳氏听了曹颖的话,瞪大了眼睛,差点就要拍桌子。
“母亲,女儿愚钝,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也不晓得如何才能笼络丈夫。只是想要带着礼儿、娴儿两个消消停停过日子。有娘家做倚仗,有母亲疼女儿,有弟弟妹妹们帮衬,岂不是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日子自在?”曹颖红了眼圈,道。
“这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就算孙姑爷不咋样,这身边有丈夫总比没丈夫好。”兆佳氏依旧苦口婆心的劝道。
“母亲,若真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日子,丧了小命,岂不是冤枉?他新纳的那房小妾,前几日就上吊自缢。女儿想起来,真是怕。这些年来,每次他醉酒打女儿,女儿也有一了百了的念头,不过是放心不下孩子们。孩子们渐大了,要是他们婚嫁,都有安置,女儿又靠什么撑着?”曹颖含泪道;“难道女儿真的福薄如斯,落得自我了断的下场么?”
兆佳氏终于收住了话头,盯着曹颖半晌,一把搂住她,带着颤音道:“别怕,别怕,没人逼你。别胡思乱想,好好过日子,好好的,”
曹颖的决断也好,同兆佳氏的“通情达理”使得曹颙颇为意外。不过,心里也舒坦不少,不管外头风雨如何,只要家中太平,这日子就有个奔头。
杭州孙家,终于有了回信。
为孙珏同曹颖之事,孙文成胞弟孙文千护送长嫂安氏进京。按理来说,长子夫妻决裂,身为父亲的孙文成应该露面,但是他是朝廷职官。无故不得轻离属地。
安氏是孙文成之妻大孙珏之母,由她露面,也算妥当。
曹颙的精力,不能都放在家事上。他也关注着西北同热河的消息。到了八月,圣驾还没有开始巡幸,京里就有了些揣测。
不过,四再哥还是不动如山。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中秋节前,曹颙去材趟十三阿哥府。十三阿哥的书房中,竟然有户部的卷宗。他没有避讳曹颙,曹颙也没有多嘴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