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七娘没有随同曹府众人往昌平庄子去。年后就同父亲方种公住在十三阿哥府。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黄毛丫头,已经是十五、六的大姑娘。方种公有回乡之意,也是因女儿的亲事,想着回家乡为女儿物色合适的夫婿。
京城虽好,始终不是家乡。
十三阿哥府的门房,都是认识曹颙的。见他来了,往里传话的传话。上来请安见礼的请安见礼。
待曹颙被引到客厅,十三阿哥也大踏步从内院出来。
他打量曹颙两眼,点点头道:“山居大半月,瞧着你气色好许多,我都羡慕了。”
曹颙这边。忙躬身见过。十三阿哥摆摆手,叫他起身,两人宾主。
“是为方太医来的?自打他使人往你那边送信,我估摸你就该过来了。”十三阿哥道:“只是今儿不敢巧儿,尚书府那边因料理丧事,有几位女眷熬不住,方太医带着七娘过去问诊了。”
“定了船只没有?”曹颙问道:“他们父女在京多年,对我们家也算颇有恩惠,不好就这样让他们出京。总要尽些心意。”
“托了十六弟,网好内务府下个月初八有船南下杭州。等到了杭州。就要换陆路。”十三阿哥回道:“我们福晋也是这个意思,想要好生酬谢方太医。方太医到我们府虽不到两年,但是除了我的宿疾调养得好些不说,还照看我们府的几个小阿哥。”
曹颐想起七娘这几年在曹府长大。是个好强聪敏的小姑娘,同魏黑、香草相处得也好。魏黑夫妻两个还不晓得七娘要回乡,要是知道,指定也舍不得。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管家来报。道是伊都立来了。
十三阿哥闻言,忙使人请到客厅。
伊都立因玛尔汉的丧事。也是一身素服,进来见过十三阿哥,就对曹颙道:“乎若,我追了你一路,想要见你一面,却是不容易。”
原来,他在兆佳府那边帮衬料理岳父后事,听到来吊祭的同僚提及曹颙去曹颀家了,他便出了兆佳府,往曹颀家去,却是扑了个空。他接着往曹府去,曹颙还没有回去。
曹颙平素往来的人家有数,伊都立时抱着蒙蒙的心理来十三阿哥府的,还好碰了个正着。
见伊都立额头有汗出来,曹颙有些意外,道:“大人寻我有事儿?。
伊都立点点头,道:“原想起哪日休沐去昌平寻你的,既是你今儿回京,那就今儿国你说。”
十三阿哥见他没有避讳之意。也就坐听了。
原来,他寻曹颙是为了内务府的差事。当年招投标的商道,今年开始陆续到期,接下来如何操作。内务府众人拿不定主意。有想将商道收回内务府,由内务府派人出面料理的;有想着继续招投标的。
曹颐如今不在内务府,就那边的事儿也不好多说,毕竟这里面还有十六阿哥。他不知十六阿哥的意思。也不好在伊都立这边说什么。
他斟酌了一下,问道:“两条路都可行。只是都有繁琐,还得大人这边仔细思量。”
十三阿哥旁观者清,看出曹颙为难。笑着对伊都立道:“六姐夫糊涂。这内务府的差事,当寻十六爷说话。
伊都立不是糊涂之人,见曹颙有些踌躇,又听了十三阿哥的话,挂了拍脑门道:“哎呦。都是我的不是。这些日子忙糊涂了。孚若莫怪。孚若莫怪。除了这个,还有私事寻你。”
相交往来多年,又是亲戚,曹颙能说什么,笑着说:“没什么。大人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就是。”
“说起来,这件事也同十六爷也有干系。”伊都立犹豫了一下,道:“我同十六爷尊卑有别,有些话也不好直接问,只得先寻孚若拿个主意。我有个弟弟,在户部做司宫,孚若也是见过的。这些日子,他同几个同僚凑到一起,打起‘银行,的主意,想要学着内务府银行集资。到时打着户部的旗号。这事儿牵扯太大,我怕他出什么再失,让他先不要张罗,等弄明白再说。要说明白人,这除了孚若,我还能找谁打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