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坚一把拉住他,道:“又,稍安勿躁。许是大人顾忌又玠颜面,才故作不知。又这般冲动,不是辜负大人好心?”
李卫挑了挑眉,:“颜面么?事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再丢脸,这病也得了。再装模作样下去,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我李卫虽是个小人物,也晓得道义。曹爷这般对我李卫,我若还不能坦诚以待岂不是畜生不如……”
金鱼胡同,十三阿哥府。
王全泰奉命来到前厅时,就见十三阿哥与曹颙两个分水落座相谈正欢。
“奴才见过子爷,见过曹爷。”王全泰上前两步千道。
十三阿哥见状,摆摆手,笑:“起吧。”
曹颙这边,欠身还了半礼。十三阿哥瞥了他一眼,道:“你帮了他大忙,别说受他请安,受他大礼也是当得的。”
曹颙道:“不敢,不敢,不过是受十三爷所托,略尽绵力罢了。”
王全泰起身站在一边,听着两人说话,还有些糊涂。不过,从新年过后,这还是头一次见曹,他不禁多看两眼,想起去年招投标之事。
莫不是曹颙晓得他这个内务府总管做不长,所以才有先见之明,将他叔叔引见给十三阿哥么?
十三阿哥看了看王全泰,道:“全泰,经过曹大人筹划,给你补了个从三品的武缺,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从三品的京官武缺有限,不过是包衣护军参领、包衣骁骑参领与王府一等护卫。
王全泰想起妻子这几日的告诫,最近京城权贵都忙着纳捐。
这纳捐分好几种,白身捐官身是一种,低级官员升官是一种。王全泰之前也心动,想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补缺,却被妻子劝下。
按照郑氏的说法,如今他们夫妻既依附于十三阿哥府,就要晓得分寸,不好自专。他之前虽说补了武官,但是平素还在留在阿哥府这头,教导几位小阿哥武事。
不仅不能自己捐官,就算十三阿哥有恩典,也要谨记一个“忠”字,要不然就失了立身根本。
要是包衣护军参领、包衣骁骑参领还好,要是王府一等侍卫,岂不是要背主?王全泰犹豫了一下,问道:“十三爷……”
“游击,补得是杭州富庶之地。”十三阿哥笑道。
王全泰先是一愣,随后就挑了前襟,双膝跪下,道:“按理说,是爷的恩典,奴才自当听命;只是如今府里人少,几位小阿哥还要学功夫,若是京官还罢,要是外放地方,奴才何忍?”
这一番话,听得十三阿哥不禁有些动容。
“全泰,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可得想好。”十三阿哥的神色有些复杂:“拘在爷这府里,有什么前途。
只有出去了,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王全泰山神色坚定,道:“奴才只想在爷身边当差,也实舍不得几位小阿哥……”说到后来,却是真情流露。
这个却不是作伪,他已经是而立之年,因成亲晚,至今没有一儿半女,同府里的几位小阿哥感情甚深。
十三阿哥望了王全泰一会儿,摆了摆手,道:“爷晓得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