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六部司官,还是太仆寺堂官,曹的为人行事,就是一个字,那就是“平”。
没错,就是“平”。
平稳,平和,平常,平淡。
就算曹家子早年的“茶童子”名气传的广些,这些年下来,曹的平庸,也使得京城权贵渐渐遗忘还有这些一件事。
即便这次曹升任内务府主管,也没有人会想到他能有什么发挥与变革。
用年长的人话来说,这内务府的水深着呢。
要说这里面有多深,有多黑,那真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虽说内务府下属司官。多是上三旗包衣。身份低贱。不过,他们是奴才不假,却是皇帝的奴才。
除了是皇帝的奴才外,他们身后,多多少少还有其他宗亲权贵地影子。
就算是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这样地当朝皇子,执掌内务府,也不会去轻举妄动。
尊卑是有别,但是蚁多咬死象,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说的就是内务府的官员们。
“曹。你疯了?你怎么……”十六阿哥大踏步走进内务府衙门内堂,皱着眉,神色有些凝重,看到曹。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刚好有个会计司的笔贴式来给曹送这几年的账目,被十六阿哥的高嗓门唬了一跳,一失手,差点将手中捧着的一叠账目散落。
十六阿哥这才发现有外人在,立时合了嘴,眉头仍是皱眉死死的。
那笔帖式抱着账目,俯下身子。向十六阿哥执礼。
十六阿哥的嘴唇抿得紧紧的,随意向那个笔贴式挥了挥手。
那笔帖式这才起身,将捧着地账目送至曹案头,回禀道:“大人,除了四十七年与五十一年的账目因水浇虫蛀。有残缺外,四十五年后的其他年份的账目都在这儿。”会计司是专门管理内务府出纳地部门,每一笔收入与支出都是这里负责。
这样的机构,连账册都不会保管,弄出来“水浇虫蛀”,有几个会相信?
这缺失的两年账目,正好是康熙两次废太子的年份,
曹心里有数,点点头,打发那个笔帖式下去。
十六阿哥待了这一会儿。心绪渐渐平静。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十六阿哥沉吟了一下,道:“孚若。你向来不是鲁莽之人,这次为何这般?就算你想要有所动作,或者想要为皇阿玛分忧,总也要思量仔细。就算你将内务府这几个花钱的衙门都捏在手里,顶多不过省几个银钱罢了,能当什么用?要是省大发了,失了皇家的体面,却是有功也是过了。”
曹闻言,没有立时作答,而是拿了一个青花茶盏,提溜起角落里小火炉上的水壶,给十六阿哥沏了一盏茶。
十六阿哥见曹气定神闲地,不禁有些着恼,接了茶,道:“哼,哼,这倒是要瞧瞧,你这里是什么好茶,巴巴地献上来。”说着,看了看茶汤颜色,却是不由地一怔。
这好茶的茶汤,要不红亮,要不黄亮,要不碧绿才算是好茶。眼前的茶汤,却是十六阿哥见所未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