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不过比曹年长七岁,但也算是看着曹长大的。加上自打老太太过身,紫晶在曹身边,也充当了“保姆嬷嬷”地角色。
曹低头摆弄了看了,问道:“瞧着跟天慧摇篮边挂着那串差不多,都是那时候求的?”
紫晶笑着点点头,道:“看着虽是寻常,却是经年古物,是我常去那家庵主的宝贝……)我瞧见了,想了法子央求来。却是只有一对,姑娘这边挂了一串,剩下的一串,两位小爷那边也不好分,便在我那边搁着,今儿正好能的用。”
曹看着紫晶鬓角隐隐露出的银丝,却是有些揪心。
只是该劝的话,已是劝过多遍;再说,就外头那些男人,曹还真怕糟蹋了紫晶。
难道,真要修个家庙,安置紫晶?
曹想到此处,感伤中却是带着几分滑稽。府里有智然一个和尚,再加上紫晶一个女尼地话,那就剩下一个道人了。
这几年来,他却时常是叹息天道艰难的,还真有些“道可道,非常道”地意思。
僧尼道三个人,凑到一起,加上初瑜这个世俗中人,刚好是一桌麻将……
初瑜见丈夫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模样,怕紫晶察觉难过,已经拉了紫晶到一边坐下,将一个便签送上,道:“紫晶姐姐,这是给额驸行里预备的小零碎儿。姐姐瞧着,可还需添减什么?”
她也是可怜紫晶寂寞,心里不由唏嘘。
紫晶看了单子,好生地攒了初瑜几句,不过是“想得周到”、“这个极好”诸如此类的。
都看过后,紫晶却发现少了一物,道:“奶奶,薄荷油呢?这天儿渐热了,在道上赶路日头也足,用这个提提神正好。”
初瑜听了,忙又使人将薄荷油找了,装到曹的行里中。
曹看看地上的座钟,已经将近丑时,便对两个道:“照我看,过些日子,等园子拾掇好了。大家都过去住得了。圣驾快移驻热河了,皇上说不定会叫父亲随扈……那样的话,却是也不用两下里安排。那边离香山近,什么时候你们想去逛逛,或者上香,也是便宜。”
紫晶自己是无所谓,只是看着初瑜道:“意思呢?”
初瑜点点头,道:“原也想着要是过去避暑的话,老爷这边却是没有妥当人侍候。大老远的。也不好每天奔波去衙门。要是老爷去热河地话,那我就同姐姐侍奉太太过园子那头去。”
曹想着自打晓得母亲怀孕后,父亲那种围着转的模样,不由失笑,道:“估摸着,就算父亲不随扈,要是母亲去避暑。他老人家就算每日奔波,也是愿意住海淀地。”
时间不早。曹便起身出去。
初瑜亲自拿了一个包裹,拉着紫晶的胳膊,一道送曹。
路过兰院时,曹少不得进去,同父亲、母亲这边话别。
李氏的眼睛有些红,看着很是没精神。曹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曹寅,神色中多了疑问。
曹寅摇摇头,道:“你母亲最近觉睡的多,不比过去觉轻。她怕自己睡着了,起不来送你。便熬到现下没有阖眼。”
说到最后,他却是带了几分不忿地看了儿子一样,就好像儿子是不孝子,拖累了妻子才是。
曹听了,眼睛却是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