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氏并不心疼那些东西,只要手上有银子,再置办就是,
同那些家破人亡的人家相比,她烧了点东西,还有脸哭天抹泪不成?
唯一难受地,是这宅子不是她的,是她堂舅程梦星的。
虽说程家祖宅在扬州,但是这松树胡同的宅子,也置办有年头了,还是早年她舅爷也就是程梦星之父在京城时住的地方。
虽说外表看着,不过是寻常宅子,但是其中却另有洞天,收拾得极为别致。
就算花再多银钱,也不能再还原一个程宅出来,毕竟那里还有程梦星自己做的手工与字画等物。
喜云见韩江氏眼生迷离,不吱声,还以为她是刚醒的缘故。
她转过身子,笑着对小喜道:“厨房那边用红参煲着粥,就是我们格格专程吩咐下去。给韩奶奶预备地,就是怕韩奶奶醒了肚子空,待会妹妹去取来就成。”
小喜听了,甚是感激,道:“还是格格想得周到,也劳烦姐姐费心,小喜代我们姑娘谢过姐姐了!”说着。已经是蹲了下去。
喜云忙一把搀住,道:“小喜妹妹这是做什么?还是去服侍韩奶奶喝药吧,仔细凉了发苦,我先回禀我们格格去。”说着,冲韩江氏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待喜云出去,小福才想着还没问怎么打热水,忙捧了脸盆跟上。
小喜端起药碗。送到韩江氏跟前,道:“姑娘,喝了吧。已经温了。”
韩江氏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想着自己两天没洗脸刷牙地,只觉得甚是难受,皱眉道:“先搁在一边吧,等我先洗漱后再喝。”
小喜是打小服侍她地,晓得她爱干净,劝不住的,便将药碗重新搁在桌子上。
撂下药碗后。她走到立柜边,抽了靠下地第二个抽屉。俯身捧出一套衣裳来,
却是内衣、中衣、外头的衣群都有了,连带着袜子也是预备好地。
除了内衣、中衣、袜子是白素缎子的,外头的衫群是蓝灰色的。看着很是素淡,正适合先下韩江氏寡居的身份。
虽说看着颜色素淡,没有绣花什么的,但是在韩江氏伸手一摸,却晓得这料子不菲。
展开衣裳,她仔细再看两眼。却是觉得这样式有些眼熟。倒像是看到谁穿过差不多的。
不只她觉得眼熟,小喜也瞧出来了。“咦”了一声,道:“姑娘,这样子奴婢怎么是记得,像是在江宁城时见过有人穿差不多的。”
“这是格格使人来来地?”韩江氏问着。
她的心里,有些纳罕,看着这衣服料子,也不像是做给下人穿的,只是曹家是旗人,格格又是皇孙女,怎么会有汉人衣裳?
小喜点头应道:“是昨晚格格亲自送来地,说这个是她早年裁的,还没有上身,叫奴婢转告姑娘,莫要嫌弃。奴婢同小福的也有,却是那边格格身边的几位姐姐给凑的。说是先穿着,过两天直接使人来裁春天的衣裳。”
韩江氏瞅了瞅小喜身上,还是昨儿的衣服,道:“你也一宿没睡?都是我的罪过,倒是让你们两个受累了……”
小喜听着她声音发哑,道:“姑娘喝了吧?”说着,已经从桌子上倒了半杯温水,递上去:“姑娘说这个做什么?姑娘病着,我们守着,这不是应当地?难不成我们还将姑娘丢在一边,自己个儿去呼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