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惠不晓得该如何应答,曹道:“表妹,你陪他在这边吃茶,我去给老太太请个安去!”说完,不待静惠吱声,曹便对她身后的丫鬟道:“劳烦你带我过去!”
那丫鬟正是静惠的贴身婢女春儿,曹颂这些日子常来常往的,又不是能遮住心思之人,那点意思还能瞒过谁去?
只是老太太在内院不见人,不晓得,其他下人都将曹颂当成半个姑爷待的。偏生静惠这边,倒是越发地疏远,早前还偶尔出来见一面,说上几句,这两个月却是见也不见了。
董鄂家已经成了这样,老太太又上了年岁,姑娘地终身大事怎么好耽搁下去?
论起相貌同门第,曹颂也算是上上之选了。如今姑娘这边没有娘家倚仗,没有嫁妆,想要寻合心地亲事,谈何容易?
私下里春儿已经劝了静惠好几遭,静惠却不松口,只说不嫁了,留在家里好生侍奉老太太。
见曹如此吩咐,春儿却是正和心意,忙道:“大爷请跟奴婢来!”
曹看了曹颂一眼,跟着春儿出去。
静惠想要拦着,又觉得失礼,便没有应声。
进了内院,春儿却止了脚步,低声道:“大爷,得劳烦您等会子了。刚才老太太听说大爷来了,便要亲自出来向您致谢的。只是因这些日子病着,放下头发,刚刚使人梳头呢,怕是要耽搁一会子……”
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五十章浮云
数月未见,觉罗氏老了许多,但是端坐在炕上,身子骨扔板得直直的。她梳着两把头,虽说头发白得差不多的,但是仍纹丝不乱,一身半新不旧的藏青色旗装,却是半点也不显得寒酸。
见曹进了,老人家从炕上起身,点头致礼。
虽说老人家现在是民,曹是官身,但是她仍是不卑不亢,并不同过去有什么不同。
曹向来尊重老者,对觉罗氏也同过去似的,行了晚辈之礼,请安问好。
觉罗氏请曹坐了,等沈嬷嬷端茶上来,才开口说道:“这半年受曹大爷恩惠颇多,老身心中甚是感激。只是如今这外头尚有诸多非议,恐怕牵连贵府,故此老身尚且未曾登门答谢,这里却是要郑重谢过了。”说到最后,老人家已经肃了妆容,要拜谢下去。
曹怎么好大剌剌地受着一拜,忙起身避过,道:“老人家切莫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实不当谢。”
觉罗氏见曹如此,道:“大恩不言谢,老身要是再说这些虚的,就假的。只是这份恩义,老身铭记在心,却是无力为报,只能在佛前为曹大爷同格格祈福罢了。”说着,老人家从炕稍的匣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绸缎包来。
她打开外边包着的红绸,里面是一串老红色的玛瑙手串。
觉罗氏拿着这手串。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不禁有些动容,道:“这个物什是古物,是老身地祖母当年给老身添妆的。这虽不值钱,却是请寺里的大师开过光的。这个是送小格格的满月礼。还望佛祖能够庇佑小格格平安长大。”说着。示意沈嬷嬷将这个送过去给曹。
曹虽说对古董珍玩晓得地不多,但是家中这些玛瑙玉石之类却是常见地,也有几分眼力。
只见这串珠子颜色娇嫩、晶莹剔透,上面还有淡淡的寿字纹路。正是玛瑙中的上品。不往多说,千把两银子是有的。
曹怎么好受。忙起身道:“老人家地心意。晚辈代小女领受。毕竟是祖上所传之物,还是留着给静惠表妹吧!”
觉罗氏仍是示意沈嬷嬷送上前,道:“既是曹大爷当老身是长辈,那就该晓得长者赐、不敢辞的道理。况且这是老身对小格格地些许心意,难道还要老身拖着老迈之身亲自送到府上才可?”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曹只好双手接过,再次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