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回道:“说的可不是,因见三哥、四哥、五哥他们得了皇……得了阿玛的银钱,他便也张罗着修呢。想学着几位哥哥那样,请阿玛去游园子。”说到这里,压低了音量,道:“除了这个,好像还使人往南面寻良家女子去了!嫂子彪悍,他子嗣又少,这也是他的心病。京城里他不敢往屋里放人,这边园子放些,嫂子还能追来不成?”
十七阿哥在旁听着点头,笑道:“他不掂量掂量自己个儿分量,只因人人奉承,便当自己贵重了。不说别的,就是这一条惧内,就够不让阿玛得见了!偏生他还不自知,实是令人可笑可叹!”
十六阿哥笑着瞥了十七阿哥一眼道:“你别老鹞子落到猪身上,看不到自己个儿黑!哥哥怎么听说,你将早先服侍你的两个丫头都放出宫去了!”
十七阿哥面色一红,嘟囔道:“弟弟那不一样,弟弟是真心疼她!”
曹在旁,心里却渐渐沉重,八阿哥在江南选湖石女子,使得不会是李家的人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日子
因天气暑热,整个闰五月与六月康熙多驻留在避暑山庄,只在闰五月十三日到十八日去离避暑山庄的汤泉驻跸过几日。
曹的日子起初无比清闲,无事时除了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在山庄周遭转转,偶尔也同德特黑等人混在校场。
原本有些生疏的骑射功夫,他又慢慢地捡起来,看得很多新近的小侍卫一阵眼热。就是德特黑与纳兰富森两个也叹惋,像曹这样挂着个众人眼热的职位,哪里有做侍卫轻省?
待到大家兴致好时,还有人张罗着赌个彩头。曹并无好斗之时,实不好推了,也是有输有赢,落得大家高兴。
虽说李鼎为人向来圆滑,但是侍卫营这边,大家都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随意提溜出来一个,身上都带着爵位。就凭着一张嘴,哪里会使众人心服?
李鼎生性好强,虽说手上骑射功夫不如曹出彩,但是也是打小便练过的。
在京城时不晓得,圣驾驻扎热河行宫这两个多月,他不当值时多流连校场这边,技艺越来越出挑。就是那些原本那些背地里叫他“小白脸子”的老侍卫,也待他较过去亲近。
有次,曹在校场看到这位表哥,心下也迟疑,不晓得该不该开口相问。
李鼎原来极是风流文雅的模样,喜欢华服,在侍卫营几个月。也有点英武的模样。他见曹似乎有话要讲,笑着打趣道:“孚若想什么呢,可是要同表哥比划比划?”
曹刚要笑着摆手。抬头望去,却见李鼎似笑非笑,眼中流露中一丝嘲讽与恨意。虽说李鼎见曹望他,立时挑了嘴角,挤出几分笑来掩饰,但曹不是傻子,自是能感觉到他是善意还是恶意。
虽然两个是表兄弟,但是两人接触地次数并不多。曹仔细思量。除了三年前望凤庄之事,自己并没有结怨与这位表哥之处。想到这些,他的心也是越来越沉。
那件事,本就是李家理亏。若是李鼎不思悔过,还心存愤恨,那曹也只好叹气无语。虽然晓得李家败落,李氏免不了伤心难过。但是他也没有想要去给李家陪葬的想法。
江宁与京城府里上上下下四百多口。他要担负太多人地性命前程,实在不愿意去冒那个风险,费心去感化李家这门亲戚。看来回到京城,还要想法子向四阿哥似好,就算不表明立场,也不能让其新生误会方好。
曹心里拿定了主意,再看像李鼎时,便少了几分头疼,多了几分从容。淡笑着说:“还是劳烦表哥另寻他人,表弟委实不耐烦动弹,呵呵,这天热!”说着,摆摆手。道:“表哥慢耍。表弟我先往凉快地方眯眯。”
李鼎站在那里,看着曹的背影。只觉得说不出的可恨。可是不知为何,他觉得像是哪里疏忽了,又想不到缘故,不由得一阵心烦气躁。他拿起一支箭,搭在弓上,瞄着远处的靶子,口中低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瞧不起爷!”
曹溜溜达达,渐行渐远,却是听不到,也没心思去琢磨李鼎的心里到底想什么。
清闲了这些时日,曹心里已经没底起来。
毕竟是太仆寺的主官,又有康熙上次的敲打,就算曹再慵懒,也不得不动动脑筋。无奈,对于养马之事,他实是外行。闹不清楚其中关键时,他也不愿意为了显得自己这主官能干,便任意地指手画脚。
虽说太仆寺卿算是天子近臣,但是其职下那个传旨那条已经形同虚设。那些差事,多有当值的内大臣或者康熙专门指派地人去做,轮不到曹去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