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箱子中翻出了一块银锭来,一名老师傅先是仔细的观察着,又细细的锤敲了一番,接着上了秤称量了重量,然后告罪一声,拿着银锭走入了后堂,不过一会,从后堂走出来的老师傅手中举着银锭,银锭上似有淡淡的火烤痕迹。
老师傅高声喊道:“九成成色银锭一万两,客官,我们是否现在画押两清?”
这客商本就是关系户,来也不过是卖面子,说是鉴定也是走走过场,自己的银锭成色如何他心中怎会不清楚,当下自是没有异议,以每年五十两的保管金签下了契约,若是想和别人交易,直接把契约给交易对方,双方再写上一张确认交割的契约,凭着两张契约谁都可以来钱庄领现银,倒真是方便了不少。
接下来存钱入钱庄的客人真不少,这本就是安排好的,无非就是要让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别人的带动下信任钱庄这个新事物,毕竟这么多真金白银交给你,任谁心中都会发虚吧。
正在大堂忙的不可开交时,此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要借点现银花花,那又怎地?”
大厅中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在一旁被重重护卫的朱明也有点愣神,今天确实没安排放贷,只不过是想在开业的头天形成良好的存款趋势,反正现在是要收取保管费的,也还没有太大的亏本危险,朱明不急着这两天把款放出去,毕竟放款的风险更大,让钱庄中管事的众人渐渐熟悉一下钱庄这个新的东西是朱明现在想做的。
那么,这个借款的是存心来捣乱的咯?朱明眼中历芒闪过,此刻他执掌一国,自然早退去了心慈手软的现代人性格。
随在身边的马威吩咐一声,很快找到下面各负责一块的探子,对于外来商人这部分负责的探子立马把此人的消息递了上来。
马威知道后,上前一步在朱明身边耳语道:“此人乃暹罗商旅,偶尔回来船村港进行一番交易,现在商旅云集自由城,他在暹罗的生意不好做,很多时候要舍近求远的来我们这儿,心中自有不满。”
原来是暹罗来的,暹罗自持势大,还不把黑水明国放在眼里,那的商客虽然不得已要来自由城进货买卖,但心中还是颇不服气傲人一等。
那他今天想来找难堪的算盘就大错特错了,且不说今天存入的现银,知道钱庄业启动需要庞大资金的朱明早就将拍卖所得的款项又加了国库中所有的余银,加之向发达起来的船村港众人征集股份,凑了三十万两的整数已经放在了钱庄的地窖之中,想必这海外小地方还没谁有这魄力张口就借三十万两以上吧。
看着刘世寻投来征询的目光,朱明微微点了点头。
“这位客官,不知道你准备借取多少现银?”刘世寻上前满脸堆笑的问道,上门即是客。
“我……我借二十万两!”那客商本就是看不惯自由城每天变着玩花样的聚拢人气,眼看自由城市场越来越旺,想想原本每次在自家的港口就能买到的货物,还能任意压价欺凌外来商客,现在只能低声下去的去别人港口买卖货物,一切都得按规矩来办事。想到原本为了买卖顺利,上下打点自家港口官员的那些钱财,他心中就是一整抽搐。干脆狮子张大口。
“客官果然豪气,既然来借贷,规矩您应该懂,要么有抵押,要么有担保。”
“当然!”既然敢上门砸场子,自然就要做好准备,此次他到自由城来也是为了上次与一天方豪商谈好要交割的一件宝物,国内一举足轻重的大员为了献给暹罗王准备的生日礼物——镶满各色奇异宝石的金象。
此次他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虽然黑水明国发展势头很猛,但各项开销也大,即使上个月拍卖商铺赚了好几万两白银,但他相信此刻这钱庄中的现银最多也就十万两上下。
他的目的不在借钱,只要能让自由钱庄一下拿不出这笔钱来,就算是到国库去现运,也等于是重重的在自由钱庄和它背后的自由城脸上扇了两耳光,那时他就可以很从容的说上几句场面话:什么既然财力不济,那我也不麻烦你们再四处筹借了,我也于心不安,还是自己想办法云云。
下定决心后,他招呼四名随从抬上了金象,“这金象作价八万两,还有我港口外的船队,这是船队中的货单,相信这些加一起抵押二十万两够了吧。”说完洋洋得意的扫了眼刘世寻。
刘世寻扫了一眼货单和船只的明细,淡淡说了声:“没错,如果阁下真有这些的话,确实能值二十万两。”
“那你随时可以去验货,现在也该让我看看你们的现银了吧。”暹罗商人看着淡定的刘世寻,心存一丝侥幸。
“去抬出来。”刘世寻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还不要动用到刚存入的这几万两白银,不过就是耗点力气抬箱子上来么。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一箱一箱的白银从地窖中被抬了上来,一千两一小箱,一箱箱的翻开,整整两百箱,被围的远远的平民们更是眼睛都看直了,一片反射的光芒灿灿,这得多少钱啊!
虽然只是放在钱庄中起着备不时只需的作用,官府该花钱时还是要取部分出来花销的,但这样真金白银的从地窖扛出来还是让所有人吃惊的同时也暗暗认可了自由钱庄的实力。
那故意来挑事的暹罗商人面色也变得煞白,真要借这么多钱回去,能赚钱的商船队又被抵押了,那他真只能靠卖屁股来挣钱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