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还不快快讲经说法,助其弃恶从善?”
活佛摇头道:“不可,倘若有外力攻其心,便是他能痛改前非,也不彻底.只有我注入其体内的佛门真气,将他恶念全部由内向外洗涤干净.才可得到彻底解脱,佛门所谓的脱胎换骨,便是这样。”
但见克耳罕豆大汗珠涔滚落,满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眨眼间浑身衣衫水洗般。白雾蒸腾中,老魔全身骨骼爆竹般响个不停。
陆莞尔赶到后,瞠目结舌,悄立在袁星身后,小声问道:“袁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嘘!止声。”袁星传音入密接着道:“万万不可惊扰了他!”
莞尔仍是雾中金刚,摸不到头脑,默运玄功,传音入密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小妹不知所以。”耳中传进袁星传音入密声音,细听究竟,半晌之后,才明白始末,对活佛弗陀丹敬仰情愫油然而生。
蓦地,周身发散着团团白雾的克耳罕高宣佛号道:“无量大光明佛祖!小娃娃,你浑身痛楚难当,老衲只得替你耗尽全部真气疗伤接骨。”弥散的白雾倏然向中心收敛,凝成一线,注入小尚武头顶百会穴。
活佛弗陀丹面绽笑容,轻声向袁、陆二人道:“以后不得在他面前叫我活佛或是弗陀丹,只叫我大和尚便是。”
袁星微笑着颔首道:“晓得,现在他是活佛,以后如果相见,便称其为弗陀丹。”
“大和尚,佛家什么都可布施,便连修行称号也能布施,大大的高出我道家多多!”莞尔说完,盈盈拜下,祈求收录门墙。
弗陀丹摇头道:“绿叶粉花,原本一家。佛道殊途,功果同归。中土道教玄学,博大精深,小道友大可不必转投佛门。再者老衲此后与劣徒克耳罕将足不下普陀山,虽生犹死,岂可再收弟子。”
莞尔道:“错了,大和尚。你们虽不下普陀山半步,与广收门徒、普度众生并行不悖。
为何非得活着时与世隔绝?那样又如何宏扬佛法?”
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晴空忽地掠过道阴影,劲风呼啸,三道人影疾矢般射向正为小尚武疗伤接骨的克耳罕。
“啾……”锐利的雕鸣划破长空.袁星神目睥睨,看清地面闪过的阴影便是神雕巨翼投影,射向克耳罕的三人分别是泪观音唐夫人、鹿云娘及陆嫣然,没有见到晶芸在内,内心颇不是滋味儿。
莞尔惊呼:“不可……”再喊什么也都来不及。将眼闭上,忖道:“毁掉改邪归正的克耳罕虽也可惜,但总不及小尚武被姐姐她们冒冒失失送掉性命叫人心痛!”
有袁星在侧,岂能任由噬脐莫及憾事发生!神目微睁,但见三女飞行在碧空,宛似水中美人鱼悠闲缓游,忖道:“你们以为不及眨眼,可是偏偏在我眼中,事上万物缓慢得不可再慢,便是你们发出的罡气触及克耳罕,再救他与小尚武也来得及。”想到此处,拔身而起,左掌遥遥推出,势若奔雷,接下三女袭来的所有罡气。右掌划孤,发出回旋柔力,将她们齐齐逼落地面.
嫣然讶然道:“星哥哥,你怎么帮着那恶贯满盈的魔头?”云娘接着问道:“袁相公,你认识我们不?”在其想来,若非袁星中了克耳罕的慑魂大法,绝对不会阻止她们诛杀老魔的,故而有此荒唐—问。
袁星神功发动,声波凝成三条细线,施展传音入密.同时告诉三女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叙述完毕,最后问道:“晶芸呢?”
嫣然与云娘面面相觑,心底均起醋意:“我们两个合起来,也抵不上一个公孙晶芸!”
泪观音唐夫人凝神发功传音道:“公孙姑娘留在珍宝岛,照顾上官前辈等人,免得被野兽恶人所伤。”
袁星气发三股,传音叮嘱道:“波斯八荒死活鬼教教主克耳罕已经洗心革面,与原来的恶魔克耳罕,有本质上的天渊之别。所以,那波斯八荒死活鬼教教主,可以说从现在起完全死掉了。活佛弗陀丹为了度化克耳罕,也变成了寻常和尚,我们这里的所有人,不得将他们终老普陀山之事说与任何人,免得被克耳罕残害的武林高手师门或亲友来寻仇.”
活佛弗陀丹稽首道:“多谢诸位高义,老衲与劣徒感激不尽.适才莞尔道友质问老僧,足不下普陀山,又不让人们知晓老僧尚在世上,怎个宏扬佛法。老僧自此与劣徒穷有限残年,译释几部东来时带的经书。待到老僧师徒圆寂后,拜托袁少侠转告于洛阳传法的小徒彼霍,命其到普陀山潮音洞前,在老衲结庐而居的地下,掘出《大光明三宗宝经》的原本与译本,以之光大佛门,度化众生.”
袁星与四女齐点头允诺。忽然,克耳罕举着小尚武慢慢倒下,周身缭绕的白气也化作最后—道白线,注入尚武体内,活佛弗陀丹微笑道:“一老一小,俱已再生。”随着话落,昏迷中的小尚武醒来,揉揉眼睛爬起,解开衣服,捧出小金龟道:“亮亮,你疼不疼?我可痛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