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惊讶地看着常生，又一次点头。
“你写过一张羊皮卷，有一本学习魔法阵的无字天书，你还拿了装有厉寒血的小瓶！对不对？”
清河终于开口了，“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厉寒都看过你留在密室里的羊皮卷！”常生说：“那时的你和现在不一样，字里行间都是对基地制造变异生物的不耻，关心着基地里实验体的安危，甚至还想要救他们！”
清河眼神一黯，声音突然有些沧桑，“人是会变的。”
“你还记得何安吗？”
清河点头。
“他离开基地后遭遇了很多苦难，受过非常多的欺辱，”常生说：“但他从来没变过，直到现在也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何安！”
“我不是他！”
“锁阳和文心你还记得吗？”
清河眼中闪过迷茫。
常生提示道：“就是基地里岁数不大的那对小兄妹。”
清河的眼中立时闪过一丝清明，“想起来了，他俩是被带走厉寒的女人一道给救走了。”
“那女人是小枝，厉寒过世的恋人。”常生说：“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锁阳和文心也一直过得非常不好，但他俩从未害过人，文心前段时间刚刚过世，是因为承受不了身体变异而死的，锁阳现在被何安收养了，他俩都住在联盟基地里。”
“所以呢？”清河问：“你觉得我也该和他们一样？不管遭受怎样的屈辱都得保持一颗善良的心？”
“我没这么说！”常生说：“不需要善良，人善被人欺！但也不必变坏吧？不当好人也没必要做恶人啊？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把自己变成最初自己深恶痛绝的人，然后用同样的手段伤害别人，活成这样你为了什么啊？”
清河仰头看着石顶，冷声说：“身体不是性格，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再也回不到当初了！既然改变不了自己，那就只能改变世界了！大家都一样，以后就谁都不用鄙视谁，谁也不会高谁一等了。”
靠！这家伙的心理已经彻底扭曲了！
清河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外面那些研究人员都是当初从基地里逃出来的，自从我爹建立了云海城之后，他们就陆陆续续地投靠了过来！”清河突然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城建在云海里吗？”
常生其实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他却说不出口，只能幽幽地叹息一声。
看常生的表情，清河就苦笑着说：“你果然聪明，你想的没错！我们被人欺负习惯了，自卑，害怕见人，所以想要终年住在浓雾不散的地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地活着！”
清河说他爹建立云海城的初衷就是给他们这样的变异人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可是随着人越来越多，就算有卓家的保护，变异人依然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每天除了痛苦、痛苦、痛苦、还是痛苦，活在这世上仿佛有受之不尽的痛苦在等着他们！就连活在阳光下这么普通的一个愿望对他们来说都无比艰难！
清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就像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爱厉寒那么深一样，云海城的变异人心里的恨也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了顶点！
从恨创世神到恨自己，又从恨自己变成了恨全世界，再从恨全世界变成了憎恨所有正常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