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仍不足以令土蚌虫却步;这些名字老土、看似柔弱的小东西有着无法想象的凶狠,一条狂狼高高跃起,身体上挂满黑呼呼的肉球,奋力朝自己的主人飞驰;那些土蚌虫的肚皮不停起伏且返着血红的光,吸饱鲜血的身体膨胀至碗口般大,依旧不肯罢休。
“啊!”
目睹坐骑惨状,狂狼的主人疯掉一样挥起片片光幕,讲一只只肉球劈成两断。让人惊怖的一幕展现在众人眼前,那些被砍身躯的土蚌虫并未马上死去,只剩半截的身躯依旧牢牢吸附在狂狼的身体上,层层猩红肉壁不停收缩,继续吸食鲜血。
一股股血泉自那些管子内飚摄出来,被吸成干尸的狂狼瞪着干涩的眼与主人拥在一起,随后被更多黑潮淹没,并且吞噬。
“镇冰环,守八方,杀!”
钟大海一掌将爬在腿上的肉虫拍得稀烂,头脑一阵晕眩,身躯微晃险些当场跌倒。身后一片呼喝响应,借助于同伴用性命堵出来的机会,成排战士连绵成墙,掌中刀挥斩成一片刀幕,身边狂狼张口喷出一股股冰寒之气,开始真正展开反攻。
雪坡一战中,雪狼的天赋神通没来得及发挥功效,事实上,假如利用得好的话,由数量累加出来的天赋神通,丝毫不比修士法术弱。狂狼作为雪狼中的佼佼者,冰寒之气威力不俗,且因本质相同可叠加未能,真正的出口成冰。
一口口冻气喷射,刹那间连成一片,顷刻间,园中园门前竖起一道由钢铁与寒气共同构成的墙,排排肉虫飞扑上去,锐利针管能够刺破寒气,肥厚的身体却骤然僵硬,笨拙地扭曲挣扎甚至嘶鸣,随即被斩成肉泥。
人与狼的组合如此完美,仍只能与堆叠成山的土蚌虫形成僵持,偶有阵型被突破,后排天狼战士跃身扑上,拳打脚踢刀砍甚至嘴咬,直至步上同伴后尘,身体变成一只只空憋的袋子,堆积在那条生死之线。
死都不肯后退一步!天狼人的战线步步前移,如推动着一座会移动的山,朝园中园迈进。
战场血腥惨烈,从天狼战士的角度,身前只能看到一片血红,还有一只只如在散发红芒的针管,让人不寒而栗。反之站在园墙上的帮众看着这一幕,看着无往而不利的土蚌虫被生生遏制甚至逼退,从心底觉得生寒。
锦衣大汉脸上的嘲讽不见,代之以凝重与凛意;他无法想象,当有人目睹强悍的狂狼被吸成空壳的时候如何能镇定心神,如何能保持如此血性。
“可惜,还是要死。”锦袍大汉沉声低吼,发出一道让他后悔终生的指令。
“开底闸,全部放出去!”
……
底闸起,铁笼开,地面出现一条龙,一条纯由土蚌虫构成的地龙!
轰轰落落如山岳垮塌,那个瞬间给人们的感觉是眼前骤然一黑,仿佛日落提前,幽冥降世一样黑暗猛恶。耳边噼里啪啦连声爆响,土蚌虫铺天盖地弹越滚扑,似连天空都要吞到肚子里。
狂狼当然不比土蚌虫弱,问题是双方数量差距太大,倾巢而出的黑色大军足足上十万,哪里是两千头狼所能比。
虫类的天生优势就是数量,无论是人还是妖兽,断没有办法在这点与之相比。
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巨象,何况这种天生凶厉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任由土蚌大军自由攻击的话,最多一炷香的时间,这只狼骑精锐就会伤亡殆尽,被黑色之海彻底淹没。
“速战速决,趁其狂性还没有彻底发散,放出的土蚌虫还能收回一大部分。”锦袍大汉如是想。
局势发展到现在,没有与城主一方达成约定的宗门早有防范,没有束手待毙的道理。萧大人的条件如此苛刻,土蚌族无论内宗还是外门均无法接受;他们的计划一如既往,要让觊觎自己的对手咬崩牙齿,咬下下去,不得不将贪婪之口收回,之后再谈别的。
“以雷霆万钧之势灭掉这批精锐,看你还有多少筹码!”
锦袍大汉知道狂狼的价值,很清楚这批人马灭亡的话意味着什么。对手一旦遭到重创,那些本抱观望态度的势力马上会站稳立场,成为自己的坚定盟友。那时别说什么平定乱舞,新城主能否留下小命,还要看七大宗门的脸色。
与此同时,因被同伴死亡刺激得两眼通红的钟大海长出一口气,颓倒在地上发出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