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女不明白,死死咬牙等他自己解释,此时蓝瓶儿将忐忑装回肚子里,嗲脆的声音中满是报复的快意,及时托衬道:“说了什么,讲出来让我听听。”
十三郎以目光示意,说道:“上次提醒过她,最好换个聪明点的信使和我接触;嗯,她应该没对血舞提及此事,现在说的这些也未得到许可,自作主张之举。”
“自作聪明吧,看着像。”蓝瓶儿目光溜过猫女的脸,费劲力气不让自己笑出来。
一唱一和,一逗一捧,蓝瓶儿内心或有惴惴,十三郎的样子可一点不像作假,也不可能作假。猫女屡次在心里提醒自己说不要相信他,仍不禁要想事情到底有什么不对,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丝毫都找不到胜券在握的感觉,更谈不上猫戏鼠的快意感触。
“你,到,底,凭,什,么!”
……
“首先,我不会承认自己是你所说的那个萧十三郎。非要问原因的话,我只能说,假如有一天那个身份出现,乱舞城所有势力,包括三王妙音七宗甚至七族都包含在内,我一言便可决其生死。”
十三郎平对着猫女的眼睛,语气却像是对着某个不存在的人讲话,显得异常诚恳。
“呵呵,呵呵呵!”猫女冷笑,竭力表现嘲讽不屑,声音却仿佛在哭。
蓝瓶儿也笑,但无声,眼里充满警惕。
十三郎望着猫女,略有不耐说道:“别笑了,老实讲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明明不通事务非要装出一幅老气横秋的摸样,好好一个女孩子,何苦。”
“……”猫女羞愤欲狂,按捺不住想要反击,神情忽然大变。
很难形容那一刻发生在猫女身上的变化,好似一个人突然褪了皮,又像是蒙了一层布;猫女面孔骤然扭曲,身体抖若筛糠,眼神分明痛苦到极致,偏又流露出几分享受、甚至带有几分极乐色彩。
“寄魂大法!”
蓝瓶儿神情剧变,双眼厉芒乍现,二话不说身体倒卷,连连掐诀施法,顷刻间布下三层光罩。
室内风云突变,狂暴之力八方涌动,三人好似狂涛中飘荡的小舟摇摆不定,桌椅家具却纹丝不动,仿佛被钉子钉在地板墙壁上,重如山岳。
风急雨骤,猫猫女已然不能安坐,平抽在椅子上颤抖,唇角流出口涎,两眼翻白。一条条青筋在她的脸上跳跃,喉间发出阵阵野兽般的低吼,其情其景,简直就是一头即将初生的僵尸。
“快走!”
蓝瓶儿神情更加惊恐,反手拍出一件玄光迷离的香炉,低喝:“妙灵生念,碾,造……”
一记冷哼阻止了她,“猫猫女”站直身体,冷漠中带着几分疯狂的目光盯着蓝瓶儿的手,说道:“敢动那个炉子,本座杀了你。”
蓝瓶儿的手僵在空中,平板般的脸上阵阵变换,好似有无数张面孔一一浮现,又什么都不像。那只香炉上插着三根燃香,此时隐有青烟冒出,处在被激发的边缘。
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诡,一个比一个邪,相同处是哪个都不好惹。蓝瓶儿固然不敢激发宝物,“猫猫女”似乎也有顾忌,若不然,何须专门提到它。
局面僵持,唯一能解围的是实力最弱、但却最平静的十三郎;事实上,自从猫女发生剧变的那一刻起,十三郎虽也紧张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若被外人看到这一幕,免不了误认为他才是几人中的最强者,高手中的高手。
左看看又看看,十三郎知道自己实力不济,越性做得更加潇洒,端茶再饮轻轻叹息,说道:“闹够了没?不如大家听听曲喝喝茶,坐下来聊一聊?”
蓝瓶儿对此求之不得,拿目光看着猫女;猫女却已将她放到一边,抬抬手伸伸脚,动作渐渐流畅,目光却越发冰寒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