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头1991

第5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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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赌吗?”霍多尔科夫斯基没有直接答复,他看向坐在另一边的维诺格拉多夫,微笑道。
“我有的选择吗?”后者面色平静的答复了一句。
“我有的选择吗?”将目光投到郭守云的脸上,霍多尔科夫斯基将“老维头”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得选择,”郭守云毫不客气地说道,“其实不仅是你们没有选择,就连我自己都没得选择。你们应该知道,联邦由乱趋治的趋势已经显现出来了,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要想不被别人整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绝对的权力,所以说,我的野心同时也是我的赌注,输赢之间就是生死之别,呵呵,毫不客气的说,在我出巨资进入香港股市的那一刻,我已经把咱们的骰子一股脑的投出去了。”
“那就赌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轰隆隆……”就在这一刻,原本平静一片的别墅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儿震耳发溃的雷鸣,看起来,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了。
第七九四章 阴谋的代价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内,弗拉基米尔面色严肃地站在那间专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内,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对面那栋屹立与滂沱大雨中的钟楼,那两道紧紧攒在一起的浓眉,充分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焦虑。
办公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因为顶风的缘故,泼洒在蓝色遮雨棚上的雨水,时不时被狂风卷进窗户,沾湿了弗拉基米尔半身的衣服,可这位近一段时间飞速窜起的联邦政客,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了半点寒意——他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而是远在千里之外,那个名叫哈巴罗夫斯克的远东城市。
在这位年轻政客的背后,伊万诺夫、谢尔久科夫等人并肩而坐,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上都不怎么样,虽不说是愁眉不展,但终归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中国有一句很出名的古语:“成者王侯败者贼。”在过去这一段时间里,弗拉基米尔这些“圣彼得堡帮”的成员们,对远东、对郭守云发动了第一场,同时也是规模浩大的一场进攻,如果这一个计划他们成功了,那么如今的联邦形势将会出现一种全面的改观,在没有了郭守云的情况下,俄罗斯联邦的所谓“寡头政治”也就算是走到头了,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等人是注定无法坚持多久。与此同时呢,因为“诛贼”有功,圣彼得堡帮也将获得一个难能可贵的高速发展期,在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甚至可能成为全联邦除俄共外最强大的一支政治力量。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们没有成功,在这一场规模空前的袭击中,郭守云所领导的郭氏集团扛住了方方面面的打击,同时呢,在远东甚至是在全联邦范围内,郭守云的个人声望,也因此次风波的因素,而飙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上,换句话说,他没有成为人人喊打的国贼,却成了具备王侯气质的强大存在。
就像世界上有好人就必须有坏人,有警察就必须有小偷一样,既然这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计划成就了郭守云的王侯之气,那么从另一个角度来讲,那个败者、那个贼的角色,也必须有人站出来扮演,就这样,一个令某些感觉尴尬的问题出现了:谁来充当这个“败者贼”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克里姆林宫显然不打算扮演这个角色;北京在沉默寡言,按照他们一贯的做法,显然是打算利用时间来消弭此次事件所造成的影响;华盛顿……作为“世界警察”的美国人,永远都只能是胜利者,因此,在郭守云返回远东的第一时间,华盛顿就站到哈巴罗夫斯克那边去了,与此同时,为了彰显他们对郭守云的强力支持,被称为美国第一任女国务卿的奥尔布赖特,专门在美国国会中做了一次演讲,很露骨的批评了莫斯科在此一阶段的“民主倒退”,以此给克里姆林宫施加压力,意图达到一个牺牲莫斯科利益拉拢远东的目的。
面对哈巴罗夫斯克的咄咄逼人、华盛顿的落井下石以及北京的作壁上观,克里姆林宫已经开始顶不住压力了,更要命的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联邦的诸多反对派也跳出来趁火打劫,不管是左翼反对派还是右翼反对派,他们在态度上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一致,那就是联邦经济危机的进一步恶化,与政府的无能以及克里姆林宫政策的失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为此,两大反对派势力的杜马议员,在短短四天时间内六次提出将总统选举提前,并撤换现任基里延科政府的议案。
在承受着诸多压力的同时,克里姆林宫也在尝试着用各种方法平息远东的恼怒,此前,除了派出科尔扎科夫前往远东斡旋之外,总统办公厅还下达了若干条任命书,而在这其中,就包括任命原伊尔库茨克州检察长尤里·柴科为联邦第一副总检察长的决定,按照克里姆林宫的打算,他们是希望以出让联邦的司法检察权为代价,换取郭守云的让步。
郭守云是什么人?即便是不去给他罗织罪名,联邦政坛上的所有人也全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毫不客气说,就他所犯下的那些事里,随便挑出一两件来,都够他坐上几百年大牢的了,最重要的是,他对联邦司法的藐视,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堂堂的联邦总检察长,就因为批复了几份审查郭氏集团的文件,就被他安排的杀手给干掉了。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克里姆林宫却要把联邦的司法检察权交给他手下的人,而目的呢,仅仅是为了平息他的怒火。每每想到这儿,弗拉基米尔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儿悲哀,而更具讽刺意味的是,就在这项任命书正式下达之前,总统办公厅才刚刚就车臣事件发表公开声明:“我们永远都不会与匪徒谈条件。”
克里姆林宫或许是不会同匪徒谈条件,但这也要看这个匪徒的实力究竟如何了:车臣,总面积不过一点五万平方公里,而远东呢,那是六百余万平方公里的广大地区;车臣的叛军从上到下只有几千人,而且全都是清一色的类似于乌合之众般的步兵,而远东呢,算上边防军与太平洋舰队,那是一支包含了陆海空三军以及多支特种部队的几十万大军,其军事装备之先进、军姿风气之正统、后勤补给之充足,在整个俄罗斯联邦都找不到第二个了;车臣的匪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穷光蛋,对于巴萨耶夫来说,几百万美元的援助估计都算是巨资了,可是在远东呢?别说是郭守云自己了,即便是军衔为了少将的实权军人,每年的暗收入恐怕也有这个数了。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讲,弗拉基米尔也能理解克里姆林宫的难处——一个小小的车臣问题这么多年都解决不了,万一远东真的闹起来,郭守云成为第二个巴萨耶夫,那联邦将为平复远东花费多少年?
可是能够理解克里姆林宫的选择只是一个方面,而在另一方面呢,弗拉基米尔又不希望自己成为克里姆林宫用来平息此次事端的替罪羔羊。毫无疑问,在这次针对郭守云的阴谋计划中,弗拉基米尔所领导的圣彼得堡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莫斯科也好、华盛顿也罢,乃至现在保持沉默的背景,这三大势力方虽然是主导,可是他们谁都没有直接出面,真正出面充当打手的人,都是来自圣彼得堡帮的官员。现在,整个计划失败了,三大势力方面对那个仍旧被郭守云牢牢控制的远东,都采取了回避的策略,他们想要平息事态,再次拉拢郭守云,那么,就不得不在付出代价的同时,找出那么一两个人来“顶缸”,从而给郭守云一个下台的梯子。在如今的时局下,谁才是最好的替罪羊?谁出来顶这个缸才不至于损害到三大势力方的利益?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原因,类似这样的答案也就简单明了了——圣彼得堡帮,这个盘踞在圣彼得堡的政治力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就这样,这两天弗拉基米尔就在为这个“败者贼”的角色而头疼,他知道,对于自己来说,曾经充满憧憬的政治生涯还能维系多久,自己已经无权决定了。
“轰隆隆……”滚滚的雷声再一次划过克里姆林宫的上空,而伴随着这一声惊雷,一位看上去比弗拉基米尔年少几岁的年轻人推门走进来,此人先是在办公室里扫视一圈,同时,表情淡漠的同伊万诺夫等人打了一个招呼,这才对弗拉基米尔说道:“弗拉基米尔先生,总统先生让我通知您,下午六点钟到他办公室去一趟,他有些事情要与您商量。”
“哦?什么事?”弗拉基米尔转过什么,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好像与总统办公厅对您的全新任命有关。”来人稍一犹豫,回答道。
“任命?什么任命?”弗拉基米尔心一沉,随口问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噢,这个决定是半个小时之前刚刚做出的,”来人解释道,“就我所知,这应该与科尔扎科夫的电话有关。”
“果然,”弗拉基米尔冷笑一声,说道,“看样子,总统办公厅最终还是彻底向郭守云妥协了。哼哼,新的任命,我想不仅仅是只有我一个人吧?”
“唉,”来人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是的,弗拉基米尔先生,除了您之外,近两天的任命人员还有很多,除了您们在坐的几位之外,还有基里延科先生,总统先生刚刚签署了对他的解职令,切尔诺梅尔金先生将在三天后接替他的职务,重新出任联邦总理一职。”
“这也是郭守云的要求?”弗拉基米尔脸颊一阵儿抽搐。
“弗拉基米尔先生,作为私底下的朋友,我想奉劝您一句,”来人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转而却说道,“您最好有一个思想准备,因为按照总统办公厅的新任命书,您……您将前往远东出任远东共和国的总统办公厅主任。”
“……”弗拉基米尔无语。
第七九五章 摩根郭氏
远东共和国总统办公厅主任,对于全世界绝大数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既轻松又有丰厚待遇的肥缺,但对于弗拉基米尔来说,这却是一个象征着政治前途彻底葬送的灾难性职务,同时呢,他也知道,郭守云显然是找到了报复他的最佳方式。对一个政客的最佳报复方式是什么?很简单,画地为牢,将他幽禁在一个无权无势,且永远都翻不了身的闲职上,让他那一腔堪称宏伟的抱负,在蹉跎的岁月中一点点磨平耗尽,一辈子得不到施展。
远东共和国总统办公厅主任?这是一个什么狗屁职位?在远东那片地面上,别说一个办公厅主任了,即便是共和国总统不也同样是一个傀儡吗?弗拉基米尔是一个很精明的人物,同时呢,他还是圣彼得堡帮的掌门人,作为一个政治势力的领头人,主要给他充足的时间与空间,他就能在联邦任何一个地方迅速笼络起一大批追随者。但是,在这个“任何地方”中,远东绝对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试想一下,如果弗拉基米尔接受了这个职位,那么至少有三个危机需要他去面对:第一,远东是郭守云的地盘,在整个共和国政坛内,从总统到各部部长再到各州官员,全都是他的亲信,在这种情况下,弗拉基米尔甚至连一个发展势力的空间都没有,因为在那个地方,根本没人敢同他走得太近;第二,郭守云将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最终的目的也许并不是为了报复他,不然的话,他大可以选择一个更直接的方式——杀人,这种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的。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的政敌留下来并弄到远东呢?很明显只有一种可能,他的目标是圣彼得堡帮,这家伙不仅要夺走弗拉基米尔的政治前途,还要夺走他现在所拥有的政治基础;第三,对于弗拉基米尔这样一个崛起中的政客来说,仕途上最宝贵的东西就是政治威望,而任何一个政客的政治威望都是具有时效性的。这就像一个电影明星,不管他多出名,粉丝队伍多么庞大,一旦被封杀上几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估计就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了。而现在郭守云显然就是打算彻底封杀自己的政治对手了。
送走了总统办公厅的传话人,弗拉基米尔的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次出现的不仅仅是危机,同时也是一次终结,面对来自远东的反扑,克里姆林宫尚且应付不了,更遑论他们这些还没有真正走到出头之日的新兴力量了。现如今的情况很明显,郭守云是不打算让他们这些年轻有为的政治家继续在政坛混下去了,他要搞一次封杀——将自己扶植起来的年轻政客一拳打倒在地。
“弗拉基米尔,”不知道沉默了多长时间,伊万诺夫终于率先开口了,他犹豫着说道,“要不然,不然你试着去找一下霍尔尼科娃吧,我想在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她能给咱们一定的帮助了。”
弗拉基米尔自然能够听出老伙计的意思,他并不是在建议自己向霍尔尼科娃求助,而是在建议自己去投靠那个女人,带着整个圣彼得堡帮去投靠那个女人,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为整个政治势力保留一个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伊万诺夫的建议确实是可行的,这一方面是因为霍尔尼科娃这个女人甚得郭守云宠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郭守云要对付的并不是整个圣彼得堡帮,而是他们这些在组织内掌握着真正实权的人。在这个时候去找霍尔尼科娃,将圣彼得堡帮的政治势力转交给她,自己这些“领头人”也别再接受什么新的任命了,老老实实退出政坛的是是非非,以此换得下半辈子的平安。
但是话说回来,对于弗拉基米尔本人来说,他并不觉得这个计划可行,首先来说,对于他这样的政客,政治势力的存在就等于他的生命存在,在眼下这个时候,将自己手中掌握的政治资源让给别人,那与拿走他的整条命并无区别。再者,在他看来,霍尔尼科娃作为联邦政坛上崛起时间不长的强势女政客,她即便是混的再出色,终归还是郭守云手底下所控制的一尊玩偶,她不会而且也不敢在眼下这个时候去忤逆“主子”的心意。因此呢,这件事的决定权归根结底还是在郭守云一个人的身上。
尽管心里是这么考虑的,但弗拉基米尔在口头上还是认同了伊万诺夫的建议,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照顾老朋友的面子,而是为了安抚身边这些追随者,他知道,目前是一个很关键的时刻,面对来自远东的打压,整个圣彼得堡帮已经出现了很深刻的信任危机,这段时日,组织内部已经有人站出来反对他这个当家人了,这些人觉得就是因为他的决策,才使得整个组织陷入了如此严重的危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想尽一切办法安抚众人,他这个当家人恐怕等不到郭守云来收拾,就已经输掉一切了。
就在弗拉基米尔与他的追随者们陷入愁云阴雨的时候,身在远东的郭守云,却显得分外悠闲自在。
在郭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这位远东政权背后的真正决策者,一面享受着叶列娜温柔的按摩,一面仔细的审阅着刚刚与摩根代表斯皮林格所签署的一揽子经济合作协议草案。
从南萨哈林斯克回来之后,郭守云与斯皮林格展开了为期两天的协商,按照他们之间达成的协议草案,远东的钢铁联营部门,将与摩根财团签署为期三年的铁矿石供应协议,一旦这项协议最终签署,摩根将在未来三年时间里,获得由远东供给的总价值为一百五十四亿美元的铁矿石,与此同时,摩根财团还将出资二百亿美元,购买马加丹州邬涅斯克铁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另一项协议中,郭氏集团与摩根财团达成协议草案,在未来三个月内,郭氏集团将把由其控股的两家南部非洲石油公司股权,转售给摩根财团,作为交换,后者将向郭氏集团提供总额为一百七十亿美元的购股资金。
当然,斯皮林格此行的目的,还不仅仅是为了签署这一揽子的经济协议,他还抱有更大的政治目的。
这段时间,包括美国在内的北约军事集团,正在策划着对科索沃地区的“准军事行动”,北约方面有意直接向南联盟地区发起军事打击,以便惩罚越来越不听话的米洛舍维奇政府。但是在联合国内部,美国的这一项提案遭到了包括中俄两大常任理事国在内的诸多反对,与此同时,俄罗斯方面还在持续向南联盟提供军事援助。为一个本身从事着军火生意的跨国财团,摩根一直以来都致力于促成这一战争局面的实现,其麾下的游说团体在白宫与五角大楼之间往来穿梭,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拿下美国军方高达数百亿美元的军事订货合同。
面对来自联合国方面的压力,尤其是中俄两大常任理事国的强力反对,美国国会方面也在出不出兵的问题上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为此,摩根财团方面希望郭氏集团能够在这件事上动用一下他们的影响力,使俄罗斯联邦在南联盟的问题上“保持缄默”。
在最初的时候,斯皮林格以及他背后的摩根决策者们,并没有对此次谈判抱有多大的信心,对他们来说,这一次的协商主要还是象征性的,其目的在于重新与郭氏集团建立联系。但这一次接触的结果显然足以让摩根方面惊喜莫名了,因为面对他们提出来的要求,郭守云甚至连仔细考虑都没有,便悉数接受了,与此同时呢,他还向摩根方面建议,在郭氏集团与摩根财团之间,建立一种全新的,更加密切的对话机制,其具体做法是,在郭氏总部与摩根总部之间,建设一条加密的通话线路,以便双方决策者能够及时的实现信息沟通。
在社交场合内,任何人都知道这种直接的通话机制本身并不存在多大的实际效用,从根本上来说,它的象征意义要远大于它的实际意义,一旦郭氏集团与摩根财团之间建立起了这种最为直接的通话机制,那么世人就会产生一种观念——这两家集团已经走到一条路上去了。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摩根财团需要郭氏集团为他们提供的各种优势条件,尤其是在远东地区的各项优惠政策,而反过来呢,郭氏集团也需要来自于摩根财团方面的政治助力,尤其是在华盛顿方面的政治助力,所以,这两家财团可谓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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