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头1991

第4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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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有趣,”不过这几声咳嗽来的还是太晚了,郭守云又揪住了一条小辫子,他打个哈哈,说道,“实在有趣。就我所知,哈斯布拉托夫先生应该是代表会议的主席吧?总统先生曾经几次跟我提起过,哈斯布拉托夫是一个疾恶如仇、将联邦国家利益看的无比高尚的好人,怎么到了科别茨先生的嘴里,他的秉性就变了一个样子,似乎成了十恶不赦的国家匪徒了?守云愚钝,琢磨不明白这个问题,不知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更加清楚详细的解释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说代表会议与克里姆林宫打的不可开交,可说到底,他们这两方都属于革新后联邦的国家权力机构,因此,无论是哪一方,在公开场合都不会用诸如“制造事端”、“图谋不轨”之类的话来攻击对方,这是政治场合里的规则,谁都必须遵守。在所有情况下,他们彼此间的攻讦,只能从对方施政错误以及腐败等问题上着手,而不能说的太过分。现如今呢,作为一个军人出身的大老粗,科别茨显然是犯了忌讳。
无奈地扫了自己的伙计一眼,科尔扎科夫对郭守云陪笑道:“郭先生误会科别茨的意思了,他……”
“他什么?”郭守云抢着说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呵呵,那就奇怪了,我实在听不出刚才那番话里,还有什么别的潜在含义。”
“呵呵,他是气昏头了,”科尔扎科夫思索片刻,终于找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他说道,“先生有所不知,这两天,好好一个立宪会议都快被哈斯布拉托夫先生那些人搞成菜市场了。就拿前天的首次会议来说,哈斯布拉托夫先生以代表会议主席的身份,竟然要抢在总统先生的前面发言,不仅如此,他还在会场上煽动议员们的激愤情绪,从他发言结束之后,整个会场就乱成了一锅粥,嘘声、喧闹声,甚至是口哨声,在两个小时的会议中一刻都没有停歇过。还有,在某些有心人的煽动下,部分议员甚至还大闹会场,比如说那个洛博德金,他竟然在宪法法院代议员发言的时候装疯卖傻,嘴里胡言乱语的冲上主席台,一下子掀翻了主席台的演讲桌,最后要不是会场安全警卫抬走了他,他估计还不肯罢休。”
“这么热闹?”郭守云听得有点眼晕。很难想象,在一个国家最严肃的宪法制定会议上,竟然有人会吹口哨,还有人装疯掀桌子,类似这样的事,即便是传到普通人的耳朵里,恐怕也没有谁会相信的。
“真实的情况恐怕要比先生想象的复杂一百倍,”苦笑一声,科尔扎科夫摇头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鲁茨科伊先生发了疯,他与哈斯布拉托夫先生在两天前一次深谈之后,便决定在克里姆林宫之外,另立一个联邦中央,他们提出,由代表会议罢免总统先生的职权,同时呢,由鲁茨科伊本人代理总统职务。至于说联邦几个强力部门的主要职务,他们也有自己的分配,比如说,嗯,由巴拉尼科夫出任安全部部长,杜纳耶夫出任内务部部长,由阿恰洛夫取代刚刚上任的格拉乔夫,出任国防部部长,毫无疑问,这等于是从形式上给联邦另外树立了一个中央。郭先生,由你来说,难道这样的情况还不算是复杂危险吗?”
“哦,这的确是很复杂,”郭守云看上去有些幸灾乐祸,他笑道,“毫无疑问,联邦有一个中央存在就够了,如果出现两个中央的话,那……那我们的税收是不是要缴纳两份了?那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绕是脾气好,科尔扎科夫仍旧险些被气晕过去,眼下都是什么时候了,亏得这位郭大先生还有兴趣说笑,难不成在他眼里,两个中央的问题就仅仅在于国民要缴纳两份税金吗?
“郭先生,你……你实在是太乐观了,”无奈地摇摇头,科尔扎科夫苦笑道,“对于咱们联邦来说,哈斯布拉托夫他们这种做法,可不仅仅是关系到税收政策的问题,这是……”
“可在我看来,他最重要的一点,也就在于一个税收的问题,”不等对方说完,郭守云便抢着说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莫斯科出现几个中央与我有什么直接关系了。”
“郭先生这话可就说错了,”科尔扎科夫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知道,如果他们分裂莫斯科中央的计划得逞了,那么紧接着便会掉过头来刁难你。过去,因为有维克托先生的存在,哈斯布拉托夫他们在对付远东的问题上,多少还会有所顾忌,但是现在呢,维克托先生已经失去了他原本所拥有的权威,他的权力体系已经开始瓦解了,而久加诺夫与索布恰克,现在都在忙着收罗原本属于他的权力班底。倘若他们的这个计划也获得了成功,那么先生你想想,你所要面对的将是一副何等苦难的局面?”
“嗯?这话说的到也是多少有几分道理的,”郭守云眨巴眨巴眼,装模作样的深思道,“那依你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应对这场危机呢?”
“很简单,”科尔扎科夫扯一把想要抢着开口的科别茨,自己说道,“这正是我们这一次紧急前来远东的主要目的。”
“噢?这么说来,你们这是专门为我排忧解难来了?”郭守云呵呵笑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你们这两位救世主啊?”
“呵呵,郭先生说笑了,”科尔扎科夫老脸一红,连连摆手说道,“其实现在局势很明显,那就是如果不采取强有力的措施,联邦……莫斯科的政治局面就不可能在短期内稳定下来,而没有这份政治的稳定,联邦的新宪法就无从设立,当然,诸如那些迫切需要得到解决的联邦重大问题,也就没有办法得到解决,先生应该知道,这对于联邦各利益阶层来说,都是很大的一个损失,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远东了。”
对方的话说的比较隐晦,可是郭守云领悟的却很深刻,他知道,克里姆林宫这是在拿远东共和国的成立问题与自己做交易。
“嗯,话是这么说,”想了想,郭守云说道,“不过在我看来,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比较健忘的,嗯,尤其是在对待别人利益的时候这种健忘症的表现就更加的明显。打个比方来说,前段时间,有人告诉我要对斯模棱斯基的问题展开调查,不过结果如何呢?我们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他们却迟迟不肯下手,我们能怎么办?无可奈何啊。还有,曾经有人告诉我,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靠不住,并且与我约定共同对付他们,可最终的结果呢?呵呵,相信不用我说,科尔扎科夫先生应该清楚的很了。”
第六七四章 相对暴力
清楚,当然清楚,类似这样的问题,身为总统特使的科尔扎科夫怎么可能不清楚,在协助三巨头对付斯模棱斯基的问题上,克里姆林宫的政策就是能拖便拖,实在拖不过去了也要拖,现如今的情势复杂啊,在莫斯科,能够威胁到克里姆林宫的人物数不胜数,但在这其中,斯模棱斯基绝对算不上一个,这家伙财力庞大却胆小如鼠,能不得罪的人的他就不会去得罪,同时呢,即便是能得罪的人,他也小心谨慎,尽可能不同对方发生直接的冲突。类似这样一个人物,克里姆林宫更希望把他当成一个潜在的助力,而不是那种直接打击削弱的目标。此前的一段时间里,叶氏之所以答应郭守云他们共同对付胆小的斯模棱斯基,那一方面是因为有求于三巨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的立场与克里姆林宫相悖,可是此后不久呢,当克里姆林宫掌握了军事主动权之后,别、古的立场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也使得叶氏在这个问题上有了全新的考量,所以,他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就是拖延,尽一切可能的拖延。
“呵呵,郭先生想必是误会了,”科尔扎科夫是个高尚的人,而高尚的人就应该做到说慌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他在这方面做的显然很到位,也很成功,“我们与你的合作是绝对讲求诚信的,只不过目前的局势已经出现全面失控的迹象,因此,我们所需要处理的重点事务,应该是全力应对这场政治危机,至于斯模棱斯基的罪行,郭先生可以放心,我们在局势稳定下来之后,立刻便会着手处理。”
“是吗?”郭守云微微一笑,说道,“那你们今后一段日子里岂不是会变得很忙碌?又要帮我对付斯模棱斯基,又要处理联邦的繁琐公务,同时呢,又要忙着制定新宪法,哈哈,辛劳啊,真是辛劳。”
“呵呵,这都是应该的,”科尔扎科夫对对方话中的嘲讽意味视若妄闻,他笑道,“其实对我们来说,能够把该做的工作做到位,把该处理好的事情处理好,把应该分配的利益分配均匀,那就已经是平生最大的满足了,至于说辛劳不辛劳,这样的问题我们那里还有心情去考虑啊。”
“恩,如此看来,你们还真是听不容易的,”郭守云淡然一笑,说道,“作为联邦的一位普通公民,我郭守云即便是只看你们这份为国不辞辛劳的态度,也应该竭尽所能的出一份力了,说吧,你们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先生能这么想就太好了,”科尔扎科夫的脸上展现出一丝喜色,他点头笑道,“这一次,我们需要先生做的事情相对来说并不困难,主要是……”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扭头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发怔的科别茨,那意思,显然是打算让这位国防部副部长转述后面的问题。
“咳……”终于轮到自己开口了,科别茨显得有些亢奋,他干咳两声,小心翼翼的拿过自己的皮包,先是从里面找出一个带有黑色封套的笔记本,放到手里来回的翻了几页,找到自己所要查看的位置,这才说道,“郭先生,目前的状况已经很明显了,哈斯布拉托夫等人的夺权企图越来越明显,他们……当然,他们的本质性出发点,可能是为了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给联邦带来更加长久的稳定与繁荣,但现实是,他们所采取的一系列做法,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联邦的政局、社会稳定,现如今,他们更像是在胡闹,是在给这个国家制造混乱。郭先生,你认为我说的这些有没有道理?”
“嗯,嗯,很有道理,”郭守云笑容满面的点头说道,“你继续说,我喜欢听这种话题。”
“而现在最严重的一个问题的是,他们在克里姆林宫之外,又重新组建了第二个莫斯科中央,”科别茨舔舔嘴唇,继续说道,“很明显,两个莫斯科中央的出现,将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一系列严重的政治后果。首先,两个中央并存,将会从根本上削弱莫斯科中央的威信力,在最大程度上,给国民的思想造成混乱;其次,两个中央并存,将会直接造成联邦在国际上的国家信誉丧失,从而极大的影响联邦对外经贸的扩展;第三,两个中央并存,将会在深远意义上割裂整个联邦的社会,甚至会造成各地进一步的分裂倾向……”
照本宣科般的说到这里,科别茨就感觉脚上一疼,霍然闭上了嘴巴。而刚刚在他脚上踢了一下的科尔扎科夫,此时正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瞅着他。
科别茨当下便明白过来,他那张嘴又说错话了,本来嘛,当着郭大官人的面谈论什么国家分裂的问题,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嘛。
“嗯,科别茨先生的论述很全面嘛,”幸好的是,郭守云对这番话并没有往心里去,他颇有深意的瞟了一眼科尔扎科夫,笑眯眯地说道,“必须承认,有了你的这一番论述,我都能感觉到目前局势的紧迫性了。哈斯布拉托夫,鲁茨科伊,他们这些只看重个人利益,只看重权力的家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就像你们所说的,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它,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不过,科别茨先生,你说了这么多,为什么我还是没看出来你们的打算究竟是什么,当然,更不清楚你们打算让我做些什么。”
“先生不要心急,”科别茨有些懊恼的将笔记本扔到一边,重新调整了一下思路,说道,“鉴于目前的紧张局势,克里姆林宫方面……就是我们,已经做好了在必要时刻采取强制性措施的打算。”
“什么样的强制性措施?”郭守云心里明白,克里姆林宫这是打算动用暴力手段强行驱散代表会议,从而达到一统莫斯科政治大局的目的了。而从更深邃的一层角度来说,那就是过去靠着高举民主大旗上台的叶氏政府,终于决定最终撕下所谓民主的面具,采用当年布尔什维克党都不敢轻易采用的暴力手段打击政敌了。
“嗯,具体来说,我们会尽可能采取较为温和的手段,不过,倘若局势不允许的话,我们也有可能采取……采取相对来说较为暴力的措施。”科别茨这次总算是长了心眼,他筹措着说道。
“动用军队强行驱散代表会议,双方在议会大厦外面动枪动炮甚至还把装甲车、坦克都开上街头,难道这才仅仅是所谓‘相对来说较为暴力’的措施?”郭守云心下冷笑,“感情这震惊全世界的莫斯科十月流血事件在克里姆林宫的眼里,在叶氏的眼里,就仅仅是的相对的暴力啊?这……真是太滑稽了。”
“嘶……”心里那么想,郭守云在嘴上绝不会那么说,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如果是在双方都能保持克制的前提下,有必要动用暴力措施吗?作为一个商人,我虽然愿意支持你们采取任何必要的措施,但是却不希望有任何流血事件发生,因此,我希望你们在这些暴力措施的问题上,能够更加的谨慎,千万不能因意气用事而草率地做出决定。”
“当然,当然,”科尔扎科夫抢着说道,“尽量避免采取过激手段,这也是我们考虑问题的最基本原则嘛。只不过郭先生也知道,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下,任何不测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为此,我们在保持克制的同时,也不得不事先做好应对一切可能性的必要准备,你说呢?郭先生。”
“嗯,有道理,”郭守云笑道,“你们能有这种审慎的态度是好的,至少,我不用担心……呵呵,我就不多说了,你们继续。”
“好,”科别茨继续说道,“就像科尔扎科夫先生刚才所说的,我们一直都在尽可能的避免采取过激手段,不过为避免意外事件发生时会出现措手不及的局面,我们必须做好在必要时刻采取暴力手段的准备。郭先生应该知道,暴力手段对与我们来说是很敏感的,尽管在之前的民意投票中,我们已经战胜了哈斯布拉托夫的代表会议,但是在这一场获胜中,我们的优势并不明显。由此可见,在联邦民众中,反对我们执政的人还是很多的,所以,如果发生了不可预测的状况,我们被迫采取暴力措施的话,那很有可能会引来联邦国内的大范围民意反弹,从而在根本上影响到我们的威信度。另外,目前,我们虽然控制了莫斯科周边地区的主要军事权力,但是在全联邦范围内,我们在军事上的优势并不明显,因此,总统先生现在有一种顾虑,那就是一旦发生意外状况,联邦地方的军区系统会出现不稳定的局面,从而影响到全盘大局。”
“还有,”科尔扎科夫补充道,“在这种时候,我们还必须考虑到国际大势的问题。”
第六七五章 欺官
“先生应该知道的,”科尔扎科夫稍稍一沉,继而说道,“现如今,由于一系列的原因,我们与华盛顿的关系出现了一些割裂,他们似乎对克里姆林宫的每一道决策都存有不满。另外,再加上克林顿上台之后,在诸多方面都修改了他前任,布什先生的旧有决策,因此,莫斯科与华盛顿的关系更是潜在了大量的危机。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我们这边有个风吹草动,华盛顿那些人恐怕不会保持安静的。”
“嗯,有道理,”郭守云虚伪地点点头,说道,“国际问题啊,你说它无关紧要吧,它又直接关系着联邦的外部环境,关系着联邦内外若干问题的平缓过度,可你要说它重要吧,呵呵,如今这个世界又是这样的,你做点好事外面有人说三道四,你做点坏事,外面同样有人说三道四,谁要是整天都把外边人的观点挂在心里,那毫无疑问,他什么事都办不成了。华盛顿,华盛顿……这个问题比较麻烦啊。”
“是啊,郭先生,”科尔扎科夫接口说道,“正是因为考虑到以上这些问题,我们才前来找你协助啊。”
“前来找你协助。”这句话说出了目前克里姆林宫所面临的困境,堂堂一个联邦的中央驻地,内部问题解决不了,外部问题同样也解决不了,要想采取一个暴力措施稳固内部环境,还不得不求助于一个地方势力豪强,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说叶氏的日子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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