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零章 风云多变
“阿芙罗拉,你想把他扣上多长时间?”审讯室的房间里,作为阿芙罗拉助手的桑切斯,隔着透明的隔音玻璃窗,看对面房间里正在享用午餐的郭守云,好半晌之后,才叹口气说道。
“至少也要再扣上他二十四小时。”紧咬着牙,阿芙罗拉盯着隔壁的那个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现在心里的痛恨几乎膨胀了到了极点,里面这个家伙太嚣张了,进了这里他竟然还要带着保镖,带着专门服侍他的人,这哪里是坐牢?分明就是来度假了。
“哎,你知不知道,咱们现在的做法很危险,”桑切斯满脸忧虑地说道,“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咱们的职权范围,昨天晚上里昂那边就开始询问此事了,牵涉分驻国内务,这历来都是咱们的大忌。而且你想过没有,那个古辛斯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他摆明了是在利用你,一旦他把里面这个男人解决掉,那么接下来,他便会将所有的事情推个一干二净,这件事的责任,将全部由你来背负。”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阿芙罗拉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把里面这个畜生置于死地,我阿芙罗拉哪怕是把命赔上也在所不惜,更何况是背些责任。”
“那……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桑切斯耸耸肩,无奈地说道。他知道,阿芙罗拉已经被仇恨烧昏头脑了,她不顾组织上的纪律条令,甘于充当古辛斯基那个野心家打击对手的工具,而且还要一条路走到黑,她的前途如何现在已经不用考虑了,唯一可以考虑的是,这次自己一伙人,还有几个能够活着离开远东。
“嚓,嚓……”随着两下爆闪,房间里的白炽灯灯管骤然熄灭,黄昏时分的昏暗光线,顷刻间从窗口闯了进来。
“哎,六点一刻,真准时。”桑切斯抬头看了看屋顶的灯管,再借着屋外的光线看看自己手上的腕表,而后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自嘲般地说道。
老实说,在来远东之前,桑切斯也知道郭守云在这里的势力很大,但究竟大到什么程度,他的心里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感念,但是随着他的被捕,这个概念变得明朗化了。自从昨天将他扣押之后,且不说那些来探望他的人如何高贵,就说他们自己这一伙警员,就完全被这个城市给孤立起来了。就这一所分局里,从昨天下午三点开始,全线停水,晚上六点一刻开始停电,一直停到天光放亮,这还不算,原本常驻这边的警员,现在都不来上班了,用他们的话说,那就是“我们都有老婆孩子,而且还要在这边生活下去呢”。现在,偌大的一个分局里,总共只有十几个警员,这些都是阿芙罗拉从莫斯科带来的,他们面对的困难不仅是缺水断电,还缺少食物和其他的生活必需品——每次只有有警员出去购物,后面就会跟上几个满脸横肉的陌生人,只要看到这些家伙,不管是酒店还是普通商铺,都一律不做生意,哪怕是一块面包、一瓶淡水,他们都不卖。从警二十余年,加入国际刑警组织也有八年了,桑切斯就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而从这个角度,他也能看出来,郭氏集团俨然就是一个集商业、政治权力与大型犯罪团伙于一身的地区性黑恶势力。凭着以往的经验,桑切斯知道,不管是谁,和这样的势力作对,下场往往都会很凄凉。
与自己一伙人的凄凉相比,再看看隔壁那个房间里,郭守云这个蹲监狱的,房间里要什么有什么,六盏节能灯将他的房间照的灯火通明,饭桌上只能用一个奢华的丰盛来形容,他要洗澡、洗漱了,不用两分钟就能来水,局里谁要用水,还得趁这段时间去沾他的光。像这么一个嚣张到极点的人物,那绝对是招人嫉恨的,别说是阿芙罗拉了,即便是自认为性情稳重的桑切斯,也很有一种掏枪崩了他的冲动。不过冲动归冲动,能不能将这种冲动转化为现实的行动却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局里满打满算十几个警员,而负责保护郭守云的却有二十几个,更何况除了这些富有经验的保镖之外,这里还住着一位远东军区的少将参谋。郭守云进来一天有余,这位少将同志也在这里呆了一天有余,有这么个东西在这横着,局里还能做什么事啊?
“听天由命吧。”如今的桑切斯,似乎也只能用这么一句话来安慰自己了。
就在桑切斯一脸无奈的时候,远在数千公里之外莫斯科,也在经历着一场不为人知的暗潮冲袭。
别列佐夫斯基作为五巨头实质上的大当头,他今天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其实这种预感并不是今天才出现的,而是从郭守云被捕的时候就出了。
按照他与古辛斯基的计划,三个步骤应该可以将郭守云远东商业银行乃至他的整个郭氏集团送入深渊。首先是商业银行资产核查委员会的成立,正如郭守云所想的那样,这个委员会的成立就是照着他去的。作为一家私人性质的商业银行,郭守云一直以来在利用远东巨额储蓄款做什么,瞒不了类似别列佐夫斯基他们这些人,因此,资产核查委员会的成立,从一开始就针对了郭守云的致命弱点——他的银行没有充足的储备金,一旦郭氏集团出现了非利好的消息,那么一定程度上的储户挤兑,就能把他的商行拖垮。所以,根据古辛斯基的计划,委员会成立之后,将会在适当的时间,公布一项资产调查声明,揭破郭守云利用远东商业银行储蓄款炒汇的现实。其次,就是在远东制造乱像,尤其是针对远东商业银行的乱像,这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打击储户对远商行的信心。最后,就是利用有国际刑警身份的阿芙罗拉,给她足够的授权,让这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去远东搅搅局,尤其重要的一点,是授意她在关键时刻扣押郭守云,隔离他一段时间,使他无法有效的采取措施应对危机。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整套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而从远东那边传过来的消息,随着郭守云与昨日被捕,今天上午远东商业银行一开门,便已经出现了古辛斯基所预估的那种挤兑场面。普通民众永远是可以随意愚弄的,他们看不到一切事件背后的阴谋,却只能从他们那点所谓的经济学常识出发,任由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肆意摆弄。
按理说,局面走到了这一步,别列佐夫斯基应该感到兴奋才对,可他为什么会有不好预感呢?不为别的,就因为郭守云的被捕来的太顺利了,细琢磨一下,他就像是心甘情愿的去坐监狱一样。开玩笑,远东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他郭氏集团的地盘,在他的地盘上,别说是几个国际刑警,即便是安全局特种部队,估计也很难顺顺当当的把他带走。这里面难道没有什么问题吗?别列佐夫斯基感觉有点悬,可是他又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在自己的卧室里,别列佐夫斯基叼着一支雪茄,盘腿坐在松软舒适的大床上,将整件事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的来回想了几遍,可终究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铃铃铃……”
就在别列佐夫斯基越想越觉得不对头的时候,床边立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这是他的私人电话,一般人很少能够打的进来。
“喂。”别列佐夫斯基暂时放下心思,他伸开腿,朝床头的方向挪了挪,而后就那么倚在床帮上,伸手抓起了电话。
“鲍里斯吗?我维克托。”一个苍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正是郭守云的老岳父维克托。
“哦?”别列佐夫斯基一愣,那种不好的预感随着维克托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了。
“维克托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拿着电话,别列佐夫斯基试探着问道。
“我有件事情要通知你,”电话中维克托的声音显得异常冷漠,他说道,“从明天早上八点开始,商务部、外事委员会以及央行的调查组,将会进驻古辛斯基的大桥银行,清查他的集团资金账目,因为根据我们得到的情况,他的合作伙伴,也就是美国的波尔特公司,涉嫌向杜达耶夫的非法武装提供资金援助。这是一种极不友好的行为,是对苏联国家利益的公然出卖,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我们不会坐视的。作为老朋友,我希望你能在这个关头端正立场,千万不要把自己也牵扯进去。”
“谎言,这都是谎言!”别列佐夫斯基心里明白得很,他知道,维克托在态度上的骤然转变,肯定是远东的情况出现变化,更准确的说,是古辛斯基与郭守云的交手已经出现了变局,前者落到了下风,因此维克托他们才会选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维克托,请你明确的告诉我,远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到了这个关头,别列佐夫斯基已经顾不上掩饰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将近两分钟,维克托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也许还不知道吧?霍多尔科夫斯基已经到了哈巴罗夫斯克,他将会在今晚与郭守云见面,商谈梅纳捷普银行与远东商业银行实行远景合作的具体事宜。而半个小时前,维诺格拉多夫刚刚坐上前往远东的专机,他此次远东之行的目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相同。”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两个怎么敢……”别列佐夫斯基愕然片刻,愤怒地喊道。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可能,”维克托的声音仍旧是那么的不带感情色彩,他说道,“你不看电视的吗?多看看吧,相信你会明白一切的。”
第二一一章 利好消息
“面对近期出现的财务危机,远东商业银行今日在即将建成的远东证券交易中心召开记者招待会并对外宣布,从即日起,远东商业银行将出台新的调息举措:一年期储蓄利率,在原有基础上,上调五十个基点,即增息百分之零点五。同时,该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层人士宣称,近期,远东商业银行正在与中国方面洽商一项重大合作的议案。据该人士介绍,目前中国国内正在筹备即将于十一月份召开的十三届八中全会,而在此次的全会之后,一个国有的政策性银行,即中国进出口银行的筹建工作将被提上日程。日前,中国进出口银行筹委会,已经向远东商业银行发出预期合作邀请,今后一段时间,双方将就能否达成代理行协作等诸多项目展开进一步的谈判……”
“据中国政府方面介绍,即将投入筹建工作的中国进出口银行,将作为该国外经贸支持体系的重要力量和金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主要职能,包括为中机电产品、成套设备和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和对外承包工程及各类境外投资提供政策性融资主渠道,同时,它也将成为他国政府贷款的主要转贷行以及对外优惠贷款的承贷行,其国际信用评级将于中国国家主权评级保持一致……”
“梅纳捷普银行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今日抵达哈巴罗夫斯克,据可靠消息透露,霍氏此次远东之行,旨在与郭氏集团总裁郭守云洽商总额度为两百亿卢布的转贷款合作事宜。而就此前郭氏被拘捕一事,霍多尔科夫斯基公开表示:国际刑警组织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所采取的这一举动,不仅存在越权的嫌疑,而且严重违背了国际刑警组织的宗旨,影响了远东地区的政治、经济稳定。他呼吁有关方面尽快展开全面而有力的调查,以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今日早些时候,大桥银行总裁古辛斯基接受央行调查部门的传唤,由央行、外事委员会、商务部组成的联合专项调查组,也随后进驻大桥银行莫斯科总部,并宣布暂时停止大桥银行的一切对外业务……有关部门还没有就这一事件做出进一步的解释,不过据消息灵通人士的透露,目前,央行怀疑古辛斯基涉嫌参与了一桩大宗洗钱弊案……”
全新的一天。
远东各大报刊仿佛一夜之间都变成了经济性刊物,他们连篇累牍的刊载着远东商业银行的利好消息,大有不将这些消息送到每一个眼中便誓不罢休的趋势,而随着这些利好消息的发布,局势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连日来拥堵在远东商业银行各家分部门前挤兑的人减少了,与此相对的,跑来存钱的人数却慢慢迅速攀升——说起来,普通人就是这么可怜,自己存钱的银行出现财务危机,他们就想着拼了命也要把自己的钱取出来,至于说定期变活期所扣除的那些利息,他们也不去考虑了。而一旦危及过去,银行出现了哪怕仅仅是虚假的利好消息,他们便又一拥而回,把自己刚刚赔掉利息取出来的存款,再那么一股脑的存进去,隐约间,他们甚至还觉的自己占了大便宜。当然啦,至于说这利好消息与风险消息背后存在着什么样的阴谋勾当,他们就更加不关心了。
对于远东的平民百姓来说,这几天他们只是经历了一场虚惊:先是有消息称远东商业银行快倒闭了,银行的总裁也被国际刑警抓起来了,这存起来的钱要是再不取出来就没有了。可这随后呢,这些消息被证明是虚假的,远东商业银行有的是信誉,看看,人家不但和莫斯科的梅纳捷普有了新的合作,还同越来越富的中国人有了进一步的联系,现在,他们又提升存款利率,这要有钱不存那去还能存哪啊?可这些平头老百姓不知道的是,在这些利好消息的背后,真正掩藏的是一个即将走到山穷水尽的空壳银行,只要他们的疯狂挤兑再维持一天,这家被报纸电视称为“利好”的商业银行,就将因无法偿清储户存款而正式宣告破产了。
郭守云转世了,可这一番转世没有淘汰掉他骨子里的劣根,前世他是个小骗子,而这一世他脱胎做了“巨骗子”,而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个世界对待小骗子和巨骗子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小骗子,揪出来杀。巨骗子,大家伙帮他隐瞒骗局。
远东商业银行在这一段时间里,面对着利好与破产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可能,而这两个可能性之间,就只隔了那么一层窗户纸,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郭守云非法利用公共储蓄炒卖外汇、非法转移资金的真相,将会大白于天下。可就在这层窗户纸即将被捅破的时候,从四面八方伸来的一只只大手,将这层危如累卵的窗户纸护住了,就这样,空壳的远东商业银行活了下来,它仍旧是远东数百万民众最值得信赖的金融机构。
其实,早在郭守云得到商业银行资产核查委员会成立的消息后不久,孙红羽便通过远东的中国领事部门与他取得了秘密联系,古辛斯基的计策瞒不过郭守云,同样也瞒不过中远的专家咨询团队。按照孙红羽的说法,国内可以考虑这个特殊时期,向郭守云提供一笔巨额贷款,以帮他渡过目前的难关。但是在这个问题上,郭守云有自己的考虑,他那个小脑袋算计的很多,他知道,这一笔钱不是那么好借的,借了要还不说,还会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而这笔人情将来是要用更多让利去归还的。因此,在经过了一番思量之后,他给孙红羽的答复是,不需要巨额的贷款,只需要关键时刻的一个利好消息,他决定要冒一个风险,制作一个天大的骗局,一个针对苏联国内政治、经济两方势力的超大骗局,同时也是一个针对远东十余万储户的超大骗局。
很显然,这个骗局要想顺利布成,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给古辛斯基太多的准备时间,必须想尽办法促成他尽快对远东商业银行下手。众所周知,要想通过舆论散布风险性的恐慌消息,是需要充裕的时间去布置的,其先期的准备工作也至关重要。郭守云可以肯定,在古辛斯基酝酿这个计划之前,肯定对自己手头所能动用的资金做了调查和预估,而后,他在根据这项数据,去具体安排攻击的发起时间和发起形式,并随时做出相关的调整。与此同时呢,维克托他们这些上位者,肯定也有相关的预估,他们不可能看着自己去死,因为自己死彻底了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因此,可以肯定的说,这场争斗持续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维克托他们肯定会出面干预,其具体办法,无非就是让他郭守云让出一部分利益,以求得和解罢了。
像郭守云这种人,既然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他就不得不时刻谨慎提防,无论生意场上还是政治场上,谁都没有永远的朋友,维克托他们的确是支持自己,可是这并不意味他们会时时刻刻支持自己,或者说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看到自己在远东一步步发展壮大。像偶尔挑一个时间,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打击一下自己,削弱一下自己的力量,相信这种事情维克托他们很愿意去做,当然啦,他们会做得很隐蔽,就像他们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古辛斯基要置自己于死地;维克托不想让自己死,却想要削弱一下自己的实力;五巨头内部存在矛盾,随时能出现分裂的局面;国内可以在关键时刻提供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利好消息。这些因素合起来——就像拼图一样,只要拼的位置合适,未尝不能组构出一副好图。结合这些因素,郭守云觉得,自己首先应该考虑的,就是如何促使古辛斯基在没有准备停当的情况下,便对自己下手;如何干扰维克托等人的思维,迫使他们在自己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那一步的时候,便采取雷霆手段进行干预;挑选一个什么样的机会,与五巨头中野心家取得联络,并将利好消息放出去,以实现博弈后利益的最大化。
就这样,随着一步步细化深入的考虑,郭守云所布置安排的计划随着莎娜丽娃的疯狂而正式展开了。
从本身来讲,莎娜丽娃的疯狂是一个信号,它等于是告诉所有人,远东商业银行是郭守云的最大弱点,这里禁不起过分的打击,这个隐藏着示弱成分的信号,将带来古辛斯基与维克托两方截然不同的思维方向。前者将会加快进攻的速度,以图在外部干预没有到来之前,便将郭守云置于死地,而后者,则会重新评估郭守云的抗打击能力,考虑提前介入干预,甚至是加大干预的力度。而实际上,郭守云的这一目的的确达到了,维克托此前两度示意古辛斯基,让他在一定限度上保持克制。但是自以为掌握了大局,并能够一举将远东地盘夺过来的古辛斯基,却在这个时候和维克托翻脸了,因为他知道,只要打掉了郭守云在远东的势力,那么维克托一伙人就更需要倚重自己,所以这个时侯听不听这个老家伙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就这样,随着博弈的一步步演进,尤其是郭守云的被捕入狱,来自于古辛斯基的进攻全面发起了,而恰在此时,维克托也通过外交渠道获知了中国方面的坚决立场,面对一个不受控制的古辛斯基、一个陷入危局却又有了外部支持的郭守云,维克托也坐不住了,他的干预随即而至。早就打算着获得更多发言权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并不知道,他同维克托之间的电话联系,已经被郭守云的人窃听了,维克托要求他马上向郭氏集团提供贷款,以帮助郭守云渡过难关——而此时的郭守云还在吃牢饭,这牢饭他吃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