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佣兵

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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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昆耸了耸肩膀,道:“等到乾顺复了位,老百姓各回各家,士兵们各回各的防线就是了。你就让他们在山上玩两天呗!”
嵬名千良苦笑道:“昆哥啊,咱们不是还得让士兵们作战么!如今他们乱作一团,而明天就是七月初七决战的日子,这般模样如何能出征!”
太史昆拍了拍嵬名千良的肩膀,笑嘻嘻说道:“小伙子,别作梦了。这些士兵刚来了没几天你就让他们去反攻旧主?太不切实际了吧!我告诉你,这十余万士兵中兵痞兵油子不在少数,人家派来的奸细也混杂在其中,不大肆清洗一番是没办法使用的。你想让他们明天就上战场?门也没有哇!”
千良瘫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道:“好容易弄了十余万大军,却不能上战场!那明天我们该怎么办?”
太史昆道:“你瞧瞧人家千怜小妹气定神闲的,你为什么不问问她的意思?”
嵬名千怜一面擦拭着银枪,一面缓缓说道:“打天下,咱们嵬名氏自己来!”
太史昆对千怜赞许一笑,蹒跚步入侧殿卧房内。他温柔的拍打了一下柔软的枕头,细心的伸开了被窝卷。三天没着床了啊!太史昆对睡眠有着一种如狼似虎的饥渴。
就在太史昆一只脚伸进被窝,一只脚还拄着地面的时候,同样顶着一双熊猫眼的邱小乙满脸沉痛的走入屋中,凄凉说道:“昆哥,甭睡了,大贵这小子找人毒死了仁多保忠,如今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仁多氏、野利氏、没藏氏还有嵬名阿吴的残兵全弄到了自己手中。梁蝶花要他领着这群人马去攻打梁乙尧的梁家军,他怂了,请您给他帮忙呢。”
太史昆眨了眨沉重的眼皮,道:“老邱,你说咱们是先睡个觉再去呢,还是这就去?”
邱小乙摊开双手,道:“我认为,咱们还是睡足了觉再去得了!”
太史昆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捞不着咯!估计到了明天这个时候,咱们就能真正的放松放松了。赶紧的吧!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最后的决战时刻就要到来了!对了,问问千怜小妹子,她的三千杀生军有没有信心敌得过梁氏三千铁鹞子?”
千怜的声音从门外悠悠传来:“我们杀生军的真实实力,又有几个人能知晓呢?沉睡了数十年的伙伴们,今天也该被唤醒了呢!”
……
沉重的石门,缓缓开启。随着石门的震动,灰尘噗噗落下。曾经掩埋在尘土中的几个苍劲大字再次展露在了战士们的面前。
“浪遇冢”。三个字,诉说了一段几乎被人们遗忘的历史。
浪遇冢内埋藏的是一位名叫嵬名浪遇的人,与他尸骨相伴的,还有三千套璀璨生辉的兵甲。
人,是曾经的杀生军统帅,他的人生充满了辉煌,他奋战二百日,杀败吐蕃子罗十万大军;他挥师西北,连克回鹘瓜、沙、肃三州;他一战三川口、又战好水川、再战定川砦,手中沾满了永世无法洗刷的鲜血,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在他人生最后的几年里,却又遭受酷刑,遭受放逐,与他相伴的只有青灯古佛。他虔诚的祈祷厄运远离嵬名家的皇帝们,但是皇帝们仍然一个个逃离不出被奴役、早逝的报应。
兵甲,选黑山优质矿石、西山陈年古木熔成好铁,再由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后冷锻而成,其质坚滑光莹,薄如蝉翼,又鎏以金丝、嵌以榴石,雍容华贵之色难以言表。仅仅一柄佩剑,就曾得大宋苏学士、晁学士盛赞:红妆拥坐花照酒,青萍拔鞘堂生风。螺旋锘锷波起脊,白蛟双挟三蛟龙。试人一缕立褫魄,戏客三招森动容!
“诸位都听说过我党项骑兵铁鹞子的名号,可诸位中又有谁人知晓铁鹞子的真正面目呢?”千怜手抚宝甲,轻言道:“梁家军手下有三千号称铁鹞子的骑兵,他们从头到脚罩在黑铁重盔下,十骑一排,皆用铁链穿起。哼,威风是有了,可他们又哪里配得上‘鹞’字的灵动了?而这些宝甲,刀斧利刃不可刺透,强弩硬矢亦不可近身,总重量,才只有不足三十斤。这等宝甲,才配得上一个‘鹞’字!”
第044章 良田美妾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方才到了午后,清晨时分那场小雨带来的清凉已是一扫而空。空气湿热难耐,偏偏又没有一丝风。数百展湿漉漉的旗帜无精打采地贴在旗杆上,与兴庆府东门外两万名垂头丧气的士兵相映成辉。
这已经是兴庆府内所有的士兵的了。士兵们的衣甲花色斑驳,一看就是由数支军队拼凑而成。能将这些士兵们联系在一起的,恐怕就只有他们右臂上绑缚的那根红绸带了——翻遍夏国皇宫,共找出三十二匹红绫;将三十二匹红绫细细剪裁,恰好就裁出了两万根绸带。这正好也说明了这支军队乃是听从夏国皇后调遣的。
坐了接近一个时辰了,士兵们的衣甲早已被汗水浸透。起初对于战争的抗拒如今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只是盼望着赶紧打完这一仗,好寻个凉爽的地方褪一褪心火。可士兵们的期盼一次次的落空了,那辆停放在城外密林旁的四辕马车一直保持着缄默,在一个时辰的时间内没有发出过一道命令。
马车中坐着的是誉满九州的兵法大家,是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是皇后最信任的英俊才子朱贵。没有他的命令,士兵们只好静坐原地,忍受高温的折磨。
马车外湿热难耐,马车中的滋味也不好受。列位看官可曾尝试过一头钻进暴晒一中午的公交车时的滋味?所谓闷罐,正是此物。
更为难过的是,朱大贵上车前还忘记了捎带些清水瓜果,如今英俊的清河郡马嗓子一阵阵火燎似地冒烟,一袭白衣已被汗水浸透,脑袋瓜子阵阵发蒙,已经到了中暑的边缘。
没办法,真的是没办法。朱大贵本来的任务也就是蹿和着梁氏内乱,却万万没有带兵打仗这一项。无奈这段时日他的表演太过于成功,皇后梁蝶花早已将他奉若神明,就连做了十几年大帅的嵬名阿吴都甘愿为他扶蹬执鞭。如此一来,这帅军攻打梁家堡的帅印竟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怂了,这次朱大贵真的怂了。他抽个冷子给太史昆递出密信,而后就一头钻进马车,借着占卜军机的籍口,再也不敢露面了。
朱大贵将马车窗帘瞧瞧拉开一道缝隙向外看去,两万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满口咒骂,充满了不耐烦的神色。他心里打了个冷子,带着几分绝望的心情回过头来,骤然,一双红肿的丹凤眼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哇!!!哎!是秦兄!秦兄!亲人啊,你总算是来了!”朱大贵悲极升喜,差点没鼻子一酸哭出声来。
“嘿嘿嘿,朱郎君啊,真有你的!竟然将仁多保忠干掉了!”秦暮成嘻嘻一笑,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毒死了仁多保忠,还弄来了两万大军?”
“这些事与我还真没有多大关系,仁多保忠是嵬名阿吴做掉的,阿吴与保忠的老婆通奸多年,如今正是借那妇人之手下毒药死了保忠。而后阿吴又做掉了那妇人,伪造现场,说是梁乙尧下的手。这不,保忠的儿子纠结军队要替他老子报仇去,就是前面骑着白马的那个大胖子。”朱大贵道:“至于没藏、野利两家本就没多少人马了,他们家主都被梁蝶花请到皇宫里去了,其手下不听从蝶花的命令也不成。对了老秦,昆哥怎的没来?我现在该怎么办?”
秦暮成咬着朱大贵的耳朵根,如此这般说了一阵。朱大贵闻言,惊叫道:“嵬名阿吴若是与我对质,我怎能分辨的清?”
秦暮成道:“放心好了,丁豪、张宵、史进已经盯住他了,准叫他没命与你对质。”
朱大贵又道:“那……乱军之中我又如何回得去?”
“放心好了。”秦暮成展颜一笑,道:“不是有我吗?”
“秦兄的意思是……”朱大贵眨着眼睛问道:“你用轻功带我脱逃?小弟我一百四五十斤的体重……”
“放心好了,哥哥我渡给你一口真气,包管你跑的与我一般快!”
朱大贵长笑一声,整了整衣衫,摇着一柄折扇,大步流星踏出了马车。见到马车内终于有了动静,士兵们纷纷抬起了头颅。而嵬名阿吴、仁多氏长子仁多宁蒗两人更是上亲几步,左右侍立。
朱大贵一甩额前刘海,朗声道:“将士们,好消息啊!方才我虔诚祷告,以龟甲之术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今儿大吉!”
“哗哗哗!”战阵中掌声雷鸣。
“胜了这一仗,诸位便是开国的功勋;胜了这一仗,诸位便可升官发财;胜了这一仗,诸位便可坐拥良田万顷,卧揽美妾娇婢!将士们,你们高兴吗?”
“高兴!”战阵中群情激昂。
“很好!诸将士,听我号令!”朱大贵一收折扇,道:“请仁多宁蒗将军率领马军大队作为先锋,到达梁家堡后务必要分散开来,将梁家堡四周杂兵斩杀干净,为咱们步军、弓军清理出扎寨之地!”
“末将领命!”胖乎乎的仁多宁蒗头先是死了老爹继承了无数家产,紧接着又初次当上将帅就接到了先锋印,一日双喜,自是乐得合不拢嘴。
“请嵬名阿吴大帅率领弓军作为中军,抛弃辎重轻装而行,务必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梁家堡!到达之后,请阿吴大帅射住阵脚,为咱们后军站住一个桥头堡阵地!”
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的穷酸,嵬名阿吴对于朱大贵的表现满意急了,他微微颔首一笑,接过中军印。
“而我,则率领步军大队作为后军!待我赶到之时,立即攻城,争取一鼓作气击破梁家堡、擒获梁乙尧!儿郎们,良田美妾就在前面等着咱!听我口令,全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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