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命。”
等到张管家带着下人们离开后，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顾冥舟和萧洛两个人。
天，彻底黑了下来，王府里亮起一盏盏灯笼。
顾冥舟与萧洛对视，沉默良久才开口：“既然你知道自己是本王的狗，就该把打你的人通通咬死，这才像样。吃了亏才来向本王摇尾乞怜？这是懦夫才会做的事，萧洛，本王对你失望至极。”
脸色刷的一下惨白，萧洛一双瞪大的黑瞳剧烈颤抖。
他没想到，本来是他在嘲讽顾冥舟，却反过来被顾冥舟给嘲讽了。
“摇尾乞怜”这四个字更是宛如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
“我又……何尝不想咬死他们……”低垂着眼帘，萧洛自言自语。
他想咬死所有伤害他的人。
但他做不到。
他已经没有那个力量了。
看着萧洛将头深埋起来，像是没脸见人的样子，顾冥舟蹲下身，像抚摸小狗的皮毛一般轻抚萧洛的头发。
萧洛的肩膀抖了一下，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只听顾冥舟温柔地说：
“萧洛，让本王好好欣赏一下吧，沦落到这般田地的你，是怎么苟延残喘地活下去的。为了活下去，你是不是什么折磨都能忍受，什么蠢事都愿意做。”
第9章 头牌小倌
肿着一张脸，萧洛直勾勾地瞪着面带笑容的顾冥舟，内心宛如打翻了五味瓶。
顾冥舟，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的？
从最年轻的小皇子到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只是地位的变化就会令一个人的心性堕落至此么？
萧洛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还是说，在顾冥舟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某种令顾冥舟性情大变的事？
“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本王？”
居高临下地俯视萧洛，顾冥舟脸上虚假的笑容倏然消失。
他从萧洛黑葡萄般的眸子里仿佛看到了某种近似于惋惜和刺探的情绪。
“本王不喜欢你这个眼神。”顾冥舟一把揪住萧洛的头发，将萧洛的脸用力按在了地面上。
“你如果想在本王的手里好好活着，就要学会顺从讨好本王，听懂了么？”
从头顶倾泻而下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了萧洛一个透心凉。
挨了打的脸紧贴地面，萧洛吃力地道出含糊不清的三个字：“听……懂了。”
顾冥舟冷哼一声，长袖一挥，大步流星地离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刚刚入冬的天枢国都城夜陵飘起了小雪。
萧洛被张管家从铁笼里带了出来，带到了一间精美雅致的房间里。
越是优渥的环境，就越是带给萧洛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几名下人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扯掉了萧洛围在身上的毯子，开始给他换衣服。
初冬下雪的清晨，天气还是很冷的。
可是从房间中走出来的萧洛，却穿的极少，上半身只有一件半透明的露脐罩衫，下面的百褶裙也十分单薄，盘成发髻的头发上戴了零碎的发簪珠翠。
萧洛知道，在天枢国的小倌馆里，那些搔首弄姿靠取悦男人赚钱的小倌们平时就打扮成这副模样。
顾冥舟又想做什么？
萧洛两只手紧紧握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张管家将穿成这样的萧洛塞进了马车里，在进马车之前，张管家还在萧洛的脖子上锁了一根锁链。
即便是坐着马车，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萧洛浑身上下还是被冻僵了。
他脸色煞白，唇色也淡，整个人瑟瑟发抖。
“别磨磨蹭蹭的，要是让王爷等急了，有你罪受的。”
张管家没好气地嚷嚷，扯着拴住萧洛咽喉的锁链，将萧洛拽进了一间名叫云梦的宅子里。
“王爷，奴才按照王爷的吩咐，把这条狗带来了。”
将萧洛带到偌大的后院，张管家看到坐在黄金麒麟椅上的顾冥舟，恭敬地禀告。
“你退下吧！”
连瞥都没瞥萧洛一眼，顾冥舟一声令下，张管家便带着其他下人离开了。
空旷的后院里，萧洛不止看到了顾冥舟，还看到坐在顾冥舟身边的顾猛和顾越，这两个人打从他出现，就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头皮发麻。
“啧啧！这身打扮不是跟晚香居的头牌小倌一样嘛！”顾猛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萧洛，笑容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