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四个前任后我死遁失败了

第2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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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不近的梆子声传来, 祠堂里灯火幽微,牧晏用无比怀念的语气,说着如此柔情的话,但是掐着他脖颈的手却没有松开。
谢幸川还笔直地跪在冷风中, 被她掐得几乎喘不过气, 冷白的皮肤留下鲜明的红痕, 他艰难地吐字:“你疯了?”
牧晏对着他温柔地笑, 语气分外天真:“谢幸川,你就是条低贱又肮脏的狗,不是么。你的父母兄长都嫌恶你,但我不同,我知道你所有不堪的过往, 可是我愿意接纳你。”
“这世上也只有我真心待你。”
谢幸川被她的每句话钉得几欲作呕,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牧晏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这么肮脏不堪的人得不到任何人的关切,只能永远活在烂泥里。
他又敏感地察觉牧晏与以往不同, 从前她不是没骂过他, 但大多是故意嘲讽让他气愤,憎恨他厌恶他,从未将他放在眼中,但今时今日不同。
她说愿意接纳他。
她的每一句话天真又恶毒,但却又信誓旦旦,包括她口中的“真心对待”。
他头一遭从她身上窥见了一丝“真心”。
这点“真心”是从前都没有的,连谢瑜都未曾得到过的真心, 他渐渐的心中生出一些颤栗,这种奇异的情绪致使他连挣扎都忘却。
牧晏终于大发慈悲松开了他, 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她冰凉的指尖抚摸着他冰凉的耳垂,像是给他的安慰。
不过片刻,谢幸川无力地拽住她的衣袖,手背上泛着隐隐的青筋。
“阿晏……”
他没有唤她牧晏,而是阿晏。
牧晏缓缓在他身前蹲下,贴着他滴血的耳垂,轻声道:“小鱼,你想解脱吗?”
谢幸川拧眉,想说他不是谢瑜,但却被牧晏捂住了唇。
“你不就是谢瑜,不要惹我生气。”
她这话说完又抚摸他的脸,掌心温热,他在寒风中跪了许久,可耻地贪恋着这点温度,竟没有习惯性地自我否认,说出难听的话。
“我知道你身体有隐疾,只有成为谢瑜时才能正常。”
牧晏轻描淡写地说出他苦苦隐瞒的事实,谢幸川身体骤然僵硬,丽的脸庞浮现显而易见的难堪。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如此羞辱我?”
她缓缓在他身前蹲下,认真地盯着他一双潋滟的凤眸,“只要你乖,我又不嫌弃你。”
谢幸川怔了怔,罕见的有些慌乱,躲开了她的目光。
他下意识的想去说出些恶毒的话,为自己挽回一些颜面,可思及从前周予知在她面前口无遮拦的惨状,又生生将“别自作多情”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牧晏见他没有说话,也不恼,只要他消了气,她有的是法子折腾他。
“小鱼,我们就此和好行不行?再说上次也不是我的错,明明是你有错在先。”
谢幸川抬眼看他,眼眸里多了一丝潮意,从前的阴冷消失了许多,看起来与谢瑜几乎没什么分别。
他轻轻蹙眉:“分明是你心疼祁韫,那道士对你……”
他此时此刻也分不清,他究竟是谢幸川,还是谢瑜。
不过,不重要了。
今夜谢端无故的羞辱斥责已经让他彻底认清所谓的兄长,家人。原来敬重的兄长如此嫌恶他,憎恨他。
在这世上,真心待他的。
也只有她了。
牧晏打断了他的话:“那又如何?没有他,我以后也会找别的男人,你这么下贱,难不成还想做我的夫君?”
他表情受伤,心有不甘地问:“那我又是什么?你又骗我。”
“自然是我的狗呀,你若做我的男人会被我抛弃,但是做我的狗可不同,我不会抛下你的。”
她柔声蛊惑着他,手指从脸颊移到他喉结处的那颗红痣,“方才我摸你耳朵时,你就有了反应,是不是很难受,不如我帮帮你……只要你同意当我的狗。”
“不会抛下我?”他轻声重复着她的话,声线又低又哑。
他认识她最久,见过她一次次狠心地抛下那些男人,按理说怎么着也不该被牧晏的甜言蜜语蛊惑。
他就该一如既往保持着嫌恶他的态度,这样才能不必如谢瑜那般飞蛾扑火。
谢瑜的的确确是死了。
死在了他对她爱意最浓的时刻。
但谢幸川没有死,他有谢瑜的记忆,有他的情感。
与其说谢瑜是他灵魂的部分,不如说谢瑜是他爱她的本能。
少年时帮她脱困是本能,紫藤阁中初见心动亦是本能。
他好像被她下了诅咒。
逃不脱,挣不开。
他在这祠堂跪了一晚,没有人过问他,她是第一个来看他的,就像他少年时被下了媚药,倒在无边黑暗中,她透过缝隙递给他一个冰凉的馒头,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黑暗中,她不能开口说话,只能胡乱地比划着动作。她只有微弱的聊胜于无的听力,但却凭此听到他的遭遇,为他而心焦。
谢幸川透过黯淡的月光,看懂了她的意思,为了报答他在地窖中给她的一颗石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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