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好像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以外,还有另外的脚步声,是停车-库里还有人吗?温岁下意识转过头环视四周,果然看见有个男人的影子,像是怕她看见似的,极快地窜了过去。
是谁?!大脑在此刻警觉到极致,心脏狂跳个不停,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疯狂搅动,乱作一团。
她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并不知道对方是谁,是应该表明自己看到对方,还是装不知道?不知道的话是应该狂奔,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现在大概七点多,外面天刚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的邻居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下班。
她抬头看了眼上方,全方位摄像头高高悬挂在头顶,让她放心了不少。
这里有摄像,即使邻居少但也会有零星的人,所以没有她刚开始想得那么危险。
想到这里,她沉声开口,“出来,你是谁?”
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温岁心里有些慌,可是面上还是表现地镇定自若。她刚开口准备再问一次,就看见从不远处的黑车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李畅?!
看到熟悉的面孔,她倒是放心了不少。但是对方鬼鬼祟祟又让人有些疑惑,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笑着打了声招呼,“老同学,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畅没有说话,只是双目盯着她,一路朝她走来。
他穿着一身黑,个子堪堪高她半个头,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温岁,好巧啊。”
温岁敏感地注意到他好像双手紧紧握着裤缝,看起来十分紧张。
“你是来找朋友吗?”她仍然轻松地笑,一边不经意地往车-库的外面走。现在回家可不是个好主意,但是只要走到小区里,地面上总会有出来散步的住户。
李畅神色不定地转过脸,声音敷衍,“嗯。”
“噢,那一起上去。”
她说着继续朝有光亮的方向走,没想到才走几步,就被后面的男人一把握住了胳膊,“温岁,昨天那个是你老公?”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即使努力保持镇静,她也可以感受到里面的怒火。
这个李畅从读书的时候就很古怪,被她拒绝了那么多次还要追,直到读了大学完全没有来往才消停。现在得知她有了对象又莫名其妙跑到她家来找她,更加古怪。
何况,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她心中警铃大作,选择先不要激怒对方,又不知道何国平到底是怎么说的,只能含糊地承认,“我对象。”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李畅突然拔高了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
“怎,怎么?”
“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找个小白脸在一起?”李畅的手死死扣住温岁的手腕,“你那么优秀,怎么能找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他又是个什么东西?”
温岁看着面前脸涨得通红的男人,他的双眼瞪得老大,看起来有些陌生。她尽可能地让自己声音平稳,不进一步激怒他,“你,老同学,你冷静一点。”
“对,对不起。”李畅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偏激,他低头看向自己握住的胳膊,纤细白嫩的臂弯处已经有四道深深的红痕。
他赶紧放开了她的胳膊,“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意思是,温岁,你知道么?你是我的整个青春啊,从十五岁进高中,一直到大学毕业,我一直都在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就算那时候表白那么多次,你也不接受我……我理解。但是我一直发誓,等我再牛逼一点,把职称考下来,我就来找你的!”
“你怎么能先找了别人?”他说着又激动了起来,“你们结婚了吗?!嗯?结婚了吗?不对,现在结婚也可以离婚的,我不嫌弃你,你怎么都是最好的……”
“……”
温岁简直无语。
这是怎么了?夏天到了,动物世界开始表演了?一个两个的男人都在发狂!
如果说没有经历韩思淼那件事她还能看在老同学的名义上好好和李畅沟通的话,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情来拯救一个心态炸裂的神经病。
她往后退了两步,确保自己和李畅拉开距离之后,才拧着眉毛看向对方,“李畅,你在想什么?谁和你说我要离婚的?你喊我离我就离啊,你是谁?”
“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你喜欢十年二十年都是你的事,和我没有一毛钱,不对,半毛钱的关系。”
“你喜欢我又怎么样,我需要感恩戴德吗?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她毫不畏惧地对上对方发红的眼睛,“我是你的同学,不是你的女儿,你没资格来管我。哦不对,就算是你的女儿,你也没资格管她到底要找谁。”
“这么喜欢管闲事,就回去养条狗吧,还是精力太旺盛了。”
温岁说完淡定地转头就走出了车-库,没有看见身后的男人愈加怒火中烧的眼睛。
他那么喜欢她,喜欢那么多年,她居然不领情?!
不过是个被小白脸迷倒心智的女人罢了,亏他高看她一眼。
“女表子。”他用力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刚想扭头要走,猝不及防迎面狠狠挨了一拳头,“艹……”
李畅失去了平衡,直接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鼻梁骨像被针-刺一般的疼痛,伴随着火焰灼烧的感觉,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吗的,是不是断了?眼前红色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他伸手想要去捂,抬起的手被直接踩到了地上,冰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你再说一遍?”
温岁听见声音回过头的时候,看见李畅倒在地上,而本来应该回家的周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他的旁边,冷漠地样子看着吓人。
他轻蔑地看了眼地上痛得打滚的李畅,又毫不留情地用脚碾了碾底下的手,“嘴放干净一点,再来找茬试试。”
“你个叼……艹,你松开!”李畅刚想反驳,手上的痛感又加重几分,让他生生地闭了嘴,“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