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每次都是我们要让!?”宁红璃提高声音。
“不为什么,这就是我们欠别人的。”宁艳菲闭目,平静回答。
“欠他们的??!你有你的原则,恩怨分明,有恩必报,那是你!但你不能用你的原则压迫我们所有人,压迫我们都必须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嘭!
宁红璃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将坚硬的黑木桌面,打出一个深深掌印。
“你的事,是你的事,宁家的事,是宁家!”她呼吸急促,大声厉声道。
“红璃,我是为你好,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听话……”宁艳菲垂下眼眸,轻声道。
“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商家杀人?”宁红璃忽地一笑。
“……”宁艳菲沉默。
任何一位宗师,都有着自己绝对的心念信心,所以她尝试用柔软的方式,去劝服。
可现在看来,还是失败了。
“仅仅只是一个赔礼道歉,就能最大化的规避可能出现的危险威胁?这样简单的事,就能获得这么大的好处,为什么你不愿意?”她轻叹道。
“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只看利弊。姐姐,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从你的安排做任何事。”
宁红璃站起身,转身离去。
看着她愤然离开的身影,宁艳菲无声叹息,依旧静静坐在位置上。
良久。
她低下头,将杯子里的奶茶一饮而尽。
再度抬起头,面前之前宁红璃坐的蒲团上,已经多了一个削瘦身影。
对方戴着淡黄斗笠,一身紫袍,斗笠垂下黑纱,遮住面孔,隐约可以看到,黑纱下面还戴了黑色恶鬼面具。
“看来她不怎么愿意听你的。”黑纱人声音怪异,非男非女,仿佛是某种假音。
“宗师自有心气,正常。”宁艳菲面不改色,“大族中,能有她这样的纯良心性之人,极少。或许,你可以试着慢慢发展她加入。”
“或许吧。不过现阶段,还是得先韬光养晦,不能急。先让你逼一逼。等合适时机,当能一举诱导。”黑纱人回道。“另外,大道教经此一举,设计坑了其余两教,今后或许能坐稳天下第一教的宝座。”
“金玉言和岳德文,不愧是老搭档。当年算计失败,也能全身而退。如今蛰伏多年,一举出手。击中七寸,大势也已定了。”宁艳菲道。
“不急,不急……上面那位已经快不行了。他们在消耗我们的力量,岂不知,我们也在熟悉他们的力量。
看着吧,我等的时机,就要来了……他们的人,压制不了多少时间。”黑纱人微微一笑,起身,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那我便再忍忍……”宁艳菲闭目,手指摩挲着杯子,不知在想什么。
……
……
……
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
张荣方一身黑色短打,短袖长裤,腰间系上一圈蛇皮宽腰带,后方挂了一个个分离式小包,就如挂了一串串黑葡萄。
改换身形后,他安排好装扮自己之人,还是当初在沉香宫里的那个老道。
此人演技逼真,气势磅礴,简直比他自己还要像守教府尹。
所以由他装扮,最为合适。
确定了一切后,他当夜便动身,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留书几封,便扬长离去。
从晴川府离开,他没有走陆路,而是坐船。
晴川府管辖范围内,有晴川港,其中船只虽不多,但也有前往外地的各类货船。
之前灵帝明面上调他过来,便是借的整顿发展港口的名义。
张荣方随意登上一艘。借了学宫学子外出游历的名头,顺洋流而下,前往巫山府临近的九州港。
他打算先去巫山府看看姐姐他们,然后前往五鼎派所在的丹省。
中途打听岳师的真正下落。
还有那个月王……
他总感觉,那个月王出现得太巧了。仿佛就像故意配合大道教出手一样。
可明明感应门和大道教又是世仇。
相互配合,也要放得下诸多以前的仇恨才行。
哗。
海浪拍打在船身,发出闷响。
也将张荣方从思索中拉扯回来。
他昂首望向远处,看着渐渐远离的晴川港轮廓,心中反而有种脱去樊笼的轻松感。
‘从现在起,我不是张影,而是张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