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挂了电话。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早晨的太阳刚刚升起,草垛的影子又斜又长,和他的平行。
这世上,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都有疾病,只不过有的藏着掖着,有的忍着熬着,有的不。
身后传来程迦淡淡的声音:“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彭野回头。
程迦抱着手,看他不说话,问:“在等我?”
“哦,”彭野把手机递给她,“一直响个不停,怕有急事。”补充一句,“你这手机太灵,手指不小心一碰就接了一个。”
程迦笑一声:“是你手笨。还有你那手机,早该淘汰了。”她抬头看他,“要不我送你一个,回上海买了寄给你。”
彭野说:“不用,能打电话就行。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功能也没时间玩。”
“我送你,为什么不用?”
彭野寡淡地看她一眼:“要给你小白脸送东西?”
程迦愣了愣,突然就笑了起来:“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脸能和‘白’字沾边?”
彭野:“那什么颜色?”
“古铜……”程迦说完,又摇摇头,“没那么黑……嗯,蜜。”
程迦说:“你身上是蜜一样的颜色。”
彭野瞧她一眼:“是我理解有问题,还是你这话说出来的确很色.情?”
程迦但笑不答。
她接过手机来看,见是方妍,笑容隐隐就收了。她平静地把未接电话的记录全删掉。
彭野问:“这医生是干什么的?”
程迦抬头:“她和你说什么了?”
彭野:“她说让你接电话。怎么了?”
“没什么,这医生脑子有病。”
彭野稍稍扬眉。
程迦很认真:“真的,强迫依存症。需要从我这儿找存在感。”
彭野推推她的肩膀,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