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毛主席万岁!”
“……”
“臭地主,呸!”
二宝子还觉得不够解恨,冲着垂头丧气的老地主脸上恶狠狠地吐出一口粘痰,然后嘿嘿
笑着,开心地走下台去。众人无聊地折腾着那个倒霉的老地主:“刘有德,你家的地到底在
哪个位置啊,你还能找得到吗?”
“找不到啦!”
“刘有德,你是凭什么攒那多钱,置下那么多的田产啊!”
“唉,别提啦,作孽啊,那些分掉的土地和房产都是俺家祖祖辈辈省吃俭用,从牙缝里
挤出来的啊,细细想来,有什么用哇!”
“……”
“啊!不好啦!卢清海放火啦!”
忆苦思甜大会正在荒唐可笑地进行着,突然,大队部的西侧莫名其妙地窜起滚滚浓烟,
继尔,又扬起熊熊的烈焰。
“不好喽,杀猪匠又喝醉了,又开始打老婆喽!”
“哈,走哇,看热闹去啊!”
哗啦一声,黑压压的人群丢下焦头烂额的老地主,尤如决堤的洪水,一路汹涌着,嗡嗡
乱叫着,哗啦啦地冲向烈焰翻滚的地方。
“别跑,别跑啊!批斗会还没有开完呢!”大表哥队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尽力阻止着
四散奔逃的人群:“别跑啊,别跑啊,都别跑哇,批斗大会还没开完呐!”
可是,大表哥队长的努力是徒劳的,整个院落很快便空空如也,仅剩台上那个挂着大牌
子的老地主,孤苦伶叮地东张西望着。
“哼,”望着渐渐消散在夜幕中的片片黑影,大表哥队长怒火万丈:“哼,跑吧,跑吧,
明天,每人扣你们一天的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