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义的人们,不时扬起被粗大的缰绳磨得又光又亮的脖胫,哞……哞……哞──地哀鸣着,
向人们述说着自己可悲的、毫无意义的一生。
“哞……哞……哞……”
对于两头老母牛最后的哀号,人们根本不予理睬,一个个喜笑颜开、叽叽喳喳地指手划
脚,迫不急待地翘首企盼着行刑的时刻尽快来临:“操,”一个闲汉操着双手,不耐烦地冲
着正在磨刀的屠夫嚷嚷道:“操,真能磨矶,还没磨完啊,我说,你是磨刀呐,还是绣花呐?”
“哼,”屠夫嘻皮笑脸地抬起头来,我立刻看到一幅可怕的凶相,他扬了扬手中寒光闪
闪的屠刀:“急什么啊,磨刀不误砍柴功么!”
“大侄,他叫卢清海,是个杀猪匠,可狠喽,一喝醉酒,就往死里打老婆,……哎哟,”
老姑突然搂住我的脖子:“哎哟,哎哟,太狠啊!”
我转过脸去,只见屠夫卢清海纵身跃到老母牛的脊背上,他伸出手去,拽住牛角,另一
只手将赅人的尖刀无情地压在母牛的胫下,我立刻听到一阵悲惨的哀号,老母牛的脖子顿时
喷出滚滚鲜红的热泉,继尔,老母牛咕咚一声,瘫倒在地,圆圆的大眼睛痛苦不堪地瞅着身
旁行将赴死的同伴,同伴则低下头来,无奈地嗅了嗅同伴血流如注的脖胫,哞……哞──地
哀鸣着。
“哇,”我惊呼道:“好狠啊,老母牛好可怜啊!”
“啊哈,咱们的妇女主任今天打扮得咋这么水灵啊,有什么喜事么?”几个正在铡草的
汉子们顶着一头头的草屑,一脸淫邪地望着我那刚刚精心梳洗打扮过,满脸孤傲之气地走进
院来的年轻三婶,也就是生产队里颇有些权利的妇女主任。
“嘿嘿,”
屠夫卢清海开始剥牛皮,他亦瞅了瞅我那年轻的、身段匀称、适中的、香气扑鼻的三婶,
然后,转过脸来,一边用手中的尖刀在母牛的生殖口处狠狠地扎捅着,一边悄声冲着那几个
铡草的汉子嘀咕道:“操,操,操,这,是王淑芬的,这是王淑芬的,操,操,操,操烂它!”
€€植ww─,屠夫的话,可没有漏过我三婶的耳朵,只见她秀眉微锁,冷丁飞起一脚,
将毫无防备的屠夫卢清海一脚踹翻在地,非常难堪地瘫倒在死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