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的头置旁,无比机警地嗅闻着我的脑袋,那尖尖的,细长的触须,险些没剌到我的眼睛,
我冲它友好地笑了笑,轻轻地伸出小手,小花猫身子一跃,非常灵巧地躲开我的抓摸,一对
圆圆的大眼睛充满敌意地瞪着我。我冲它摆摆手,可是,小花猫根本不予理睬,它将眼睛微
闭成一条迷缝,转身离我而去,安然地坐在土炕的尽头,有来道去地舔吮着毛茸茸的利爪,
继尔,又用利爪不停地揉搓着可爱的小脸蛋。
“哦,陆陆,你醒喽!”正当我漫无目标地东张西望着,姑姑悄悄地坐到土炕的木沿上,
温情脉脉地注视着我,一只细嫩的玉手热切地抚摸着我的面庞,梳理着我的头发,看到我怔
怔地望着小花猫,姑姑温柔地说道:“陆陆,小猫洗脸,一定会有客人来,嘻嘻,这不,我
的大侄子,来奶奶家串门喽。这可是求之不得的贵客啊!”
“哎哟,你睡醒啦?”听到姑姑的话音,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略微有些驼背的老
妇人面带微笑,一双慈祥的眼睛里充溢着无尽的爱怜,和善地问我道:“大孙子,你饿了吧?”
老妇人一边亲热地问候着,一边用她那结实的、生满硬茧的、比普通女人略显粗大的手
掌轻轻地抓摸着我的脸庞。啊,奶奶,我依依稀稀地记得,眼前这位老妇人,就是我的奶奶。
奶奶贪婪地抚摸啊、抚摸啊,直把我抚摸得好难为情,啊,好长时间没有人这么认真地抚摸
过我啦,我的身体感觉着暖洋洋的。还没容我回答,一只余温尚存的煮鸡蛋已经塞到我的手
里:“吃吧,”奶奶非常自信地说道:“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呢!”
“嗨,这个老鳖犊子!”我握着温热的鸡蛋正在发楞,土炕的尽头,传来爷爷那熟悉的,
略带沙哑的嗓音:“你倒是把鸡蛋皮给他剥掉哇,他咋吃呀?老鳖犊子!”
“爷爷,”听到爷爷的话音,我扑楞一下跳起身来,握着热乎乎的煮鸡蛋,不顾一切地
扑向了我亲爱的、我敬爱的老爷爷:“爷爷!”
“嗷哟,挠哇!”爷爷张开干枯的双臂,一把将我搂抱住,因过于激动,他喊叫的声音
都走了调,同时,瘦弱的病体剧烈地颤抖着:“嗷哟,嗷哟,嗷哟,……大孙子,真挠哇,
还记得爷爷呐!……”话没说完,一串混浊的老泪哗地涌出爷爷那暗淡无光的眼眶,爷爷即
兴奋又伤感地抹了抹面庞。望着热泪纵横的爷爷,我心里好生纳闷:挠哇!挠哇!这两个字
是什么意思?以前,在我家里,我也时常听爷爷念叨这两个字,从爷爷的口气和语调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