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说道:“这些金子,开哥也一并拿去吧,算起来,当年开哥在长安开设玉华阁时,所有的花费加到一起,也就是这么多的金子吧。”
言下之意,你现在已经占了不少的便宜了。
当年刘开在长安开设玉华阁时,长安还是一副落败景象,城内没有多少百姓,现在长安已经逐渐恢复,即便还不如当年之鼎盛,但也想去不远。
玉华阁当年之价值,和现在又哪里有可比性?
刘开明知道自己吃了亏,但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认了。他向前欠身,说道:“草民……草民谢陛下隆恩。”刘秀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开,慢条斯理地说道:“静姝出身再卑贱,毕竟是开哥的妻妹,开哥让她做酒舍的掌柜,实在欠妥。好了,开哥从洛阳而来,一路疲累,也早些去休
息吧!”
“草民告退!”刘秀的这番话,把刘开惊出一身的冷汗。陛下这是在向自己明确的表达不满啊。
其实也很好理解,刘秀虽主张节俭,但对宗亲,对大臣,一向大度。对宗亲的奖赏,更是从未小气过。
这次,刘秀却一反常态,突然要占他刘开的便宜,而且还只占他一家酒楼的便宜,这不就是在变向的惩戒他吗?
他不知道连静姝在天子面前说了什么,也不敢多问,他站起身形,躬着身子,退出大殿。
等刘开走后,刘秀抬了抬手,唤道:“非烟。”
从大殿一侧的屏风后,花非烟走出来,到了刘秀身旁,福身施礼,说道:“陛下!”
“以后,玉华阁就由你来经营。”
“是!陛下!”花非烟福身应道。刘秀把玉华阁甩给花非烟,就是要把玉华阁并入到了云兮阁的情报系统内。
玉华阁在长安久负盛名,这对于做情报而言,也是个极佳的掩护。
刘秀不会闲到去霸占一家酒楼来惩戒刘开,他想要玉华阁,其真实原因是花非烟看上了它,想将其纳入云兮阁系统,刘秀只是顺水推舟帮着她把玉华阁拿下来了。
花非烟对刘秀一笑,说道:“有了玉华阁,云兮阁在长安总算是有了一个稳固、安全又隐秘的据点了。”
刘秀点点头,正色说道:“长安这里,龙蛇混杂,隗嚣、公孙述、卢芳,皆有暗线在此经营,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要让非烟多费心了。”“陛下折煞非烟,这是非烟应尽之责。”花非烟福身说道。
汉天子
汉天子
第一千二十七章 立志从军
刘秀在长安一待就是数月,而且没有要在短时间内回洛阳的意思,刘秀的这个举动,基本奠定了长安陪都的地位。
以前长安是都城,洛阳是陪都,现在正好反过来,洛阳是都城,长安是陪都。
这种情况下,长安自然是水涨船高,洛阳的权贵们纷纷去到长安置地、置业,可以说刘秀打隗嚣,间接带动了长安的复苏。
洛阳已经逐渐饱和,南阳也被占得差不多了,权贵们的目光跟着刘秀,都转移到长安,很多人都在往长安去,其中也包括太原王刘章。
刘章是刘秀的亲侄子,刘縯的遗孤,刘秀对刘章是宠爱的不得了,虽然给刘章封了王,但一直把刘章留在洛阳,放在自己的身边。
对于刘秀的安排,刘章并不是太愿意,他不想一辈子都待在洛阳,都待在叔叔的羽翼之下,他和很多年轻人一样,也有着一腔热血,想创出一番大事业。
刘章有好几次向刘秀提出自己想从军,像吴汉、耿弇、岑彭、冯异、盖延等人那样,上到战场上,建功立业。
刘秀一听这话,每次都露出不悦之色。
大哥只剩下章儿这么一个子嗣,若真上了战场,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向大哥交代?
自己怎能对得起大哥的在天之灵?
刘章提一次,刘秀便训斥他一顿,刘章起而不舍,刘秀也从来没松过口,就是不准他投军。
这次刘秀攻伐隗嚣,洛阳的京师军,被一批接着一批的调到三辅。
大司马吴汉、建威大将军耿弇、征西大将军冯异、虎牙大将军盖延,现在这些威名显赫的将帅都在三辅,都在为西征之战做准备,刘章在洛阳急得抓耳挠腮,最终还是坐不住了,离开洛阳,去往长安,准备向叔父再提一次从军之事。
哪怕不让他上前线冲锋陷阵,只准他留在叔父的身边也行,只要能从军就行。
刘章可不是纨绔子弟,勤勉好学,文武兼备,尤其是一身好武艺,完全继承了刘縯之风。
刘章从洛阳出发,过涧水,穿弘农,不日,来到弘农和京兆的交界处,冢岭山。
按照《山海经》的说法,洛水源自讙举山,而按照《地理志》的说法,洛水源自冢岭山。
至于《山海经》中的讙举山,和《地理志》中的冢岭山是不是同一座山,不得而知,众说纷纭。
冢岭山是京兆和弘农的界山,冢岭山的东面,是弘农郡,冢岭山的西面,是京兆尹。
京兆尹和长安并不是一回事,长安是一座城,而京兆尹是个郡,辖内包括长安,同时还有众多其它的城镇。
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合称三辅,实际上就是三个郡。
冢岭山可不是一座小山头,而是一大座连绵起伏的山脉,一直延续到秦岭。
以前三辅混乱时,冢岭山属匪患重灾区,境内的大匪、小匪不计其数。
西征军驻扎三辅后,对冢岭山的匪患整治了好几次,这才让冢岭山一带的情况有所好转。
但即便如此,商队行到冢岭山时,也都会格外小心。
刘章的队伍行到冢岭山时,已是下午,有侍卫向马车内的刘章禀报道:“大王,前面就是冢岭山了,现在天色已晚,是不是等到明日再进山?”
天色已晚?
刘章从马车里走出来,举目望了望天空,这太阳高照的,哪来的天色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