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天子

第1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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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英闻言,暗暗皱眉,他和刘歙并不熟,对于刘歙的为人也谈不上有多了解。
他转头看向李简,后者低垂着头,一声没敢吭。见状,虚英也就明白了,王奔状告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随我来!”
说着话,他身形一转,迈步向刘秀的马车走过去。
王奔面露喜色,急忙从地上爬起,紧跟在虚英的身后。到了马车近前,王奔立刻屈膝跪地,脑门顶在地上,不敢抬头乱看。
马车内的刘秀撩起窗帘,向外面瞧了瞧,问道:“虚英,这是怎么回事?”
虚英说道:“回禀陛下,此人名叫王奔,在路上阻拦圣驾,状告泗水王侵占民田!”
刘秀闻言,眉头紧锁,刘歙回到南阳置地的事,他是知道的,但刘歙侵占百姓的农田,这事刘秀就不知道了。他看眼跪伏在地的王奔,说道:“让他近前说话!”
虚英答应一声,走到王奔近前,说道:“陛下令你过去!”没见到天子的时候,王奔还能凭借一腔热血,大喊大叫的告御状,现在真见到了天子,王奔立刻蔫了,他根本不敢起身,跪爬着来到马车前,颤声说道:“草民……草民王
奔,叩见陛下!”
“起来说话!”
“谢……谢陛下!”王奔颤巍巍地站起身形,哆哆嗦嗦地站在马车旁。
刘秀打量他一番。王奔的模样生得还不错,浓眉大眼,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五官深刻,但他的目光却总是飘忽不定,好像不敢正眼看人,给人的感觉很猥琐。
“你说,是泗水王霸占了你家的田地?”“正是!”王奔壮着胆子说道:“陛下,泗水王霸占草民家的田地,县府不敢管,郡府更不管,草民实在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来拦阻陛下的圣驾,惊扰陛下,草民罪该万死
!”
说着话,王奔又跪了下来,呜呜地痛哭起来。
刘歙乃王公贵胄,天子的族父,小小的县令,自然是不敢管刘歙的事。至于南阳太守,也正如王奔所说,更不会管这事,即便是管,也只会偏向于刘歙。目前担任南阳太守的人是刘顺。这位也是刘秀的同族兄弟,刘顺的父亲是刘庆,曾被刘玄封为燕王,后来在与赤眉军的战斗中,刘庆战死,刘顺则逃到洛阳,投靠了刘秀
。刘秀虽然没有给刘顺封王,却也给他封了侯,而且刘顺的封地之大,甚至都超过了邓禹,是很多被封侯宗亲的数倍。刘秀的确很大方,无论是对自己的部下,还是对同族
的宗亲。
刘歙是刘秀的族父,刘顺是刘秀的族兄,论辈分,刘歙自然也是刘顺的族父。
作为南阳太守的刘顺,又怎么可能会去管刘歙?于私,那是对长辈的不敬,于公,他只是侯,而刘歙是王,侯怎么能管到王的头上?所以,刘歙霸占王奔家的田地,没人管,也没人问,状告无门的王奔,最后也只能铤而走险,来找刘秀告御状了。
第七百八十七章 恃强凌弱
听完王奔的哭诉,刘秀沉吟片刻,说道:“让李简过来!”
虚英躬身施了一礼,快步走开,时间不长,他把李简带了过来。看到王奔正跪在马车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简暗暗咧嘴,屈膝跪地,向前叩首道:“陛下!”
刘秀问道:“王奔告泗水王抢占田地,李县令,你可知此事?”
“这……这……微臣……”李简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秀眉头紧锁地问道:“李县令不知道此事?”
“不……微臣……微臣知道,只是……只是微臣还没有调查清楚……”李简说话时,脑门上已冒出一层汗珠子。
刘秀凝视他片刻,问道:“泗水王现在可在叶县?”
李简急忙回道:“正……正是!”
刘秀点点头,向他挥挥手,说道:“退下吧!”等李简起身,刘秀又对王奔说道:“王奔,你也起来,倘若此事确是泗水王理亏,朕自会惩治于他,还你公道!”
王奔闻言,连连叩首,带着哭腔颤声说道:“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
刘秀没有再多说什么,放下窗帘的帘帐。
等马车继续行进后,和刘秀同乘一车的阴丽华见他脸色不佳,小声劝慰道:“陛下也不必先生泗水王的气,等见到泗水王,一切询问清楚了,再做定夺也不迟。”刘秀幽幽说道:“泗水王明明已有自己的封地,却还要回南阳置地,无外乎是看中了朝廷对南阳的减免税赋,想要从中大赚一笔。倘若只是泗水王一人如此,也就罢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摇头。
问题是,很多王公贵胄都有向朝廷告假,离开洛阳或者各自的封地,纷纷返回南阳。他们回南阳只是为了探亲吗?恐怕探亲是假,置地才是真。这些王侯贵胄要占朝廷政策的便宜,刘秀也能容忍,可你不能打着汉室的旗号,借着自己王侯的身份,巧取豪
夺,欺压百姓。邓奉的前车之鉴可刚过去没多久啊,倘若再激起民愤,南阳还不知道要冒出几个‘邓奉’呢!
一路无话,刘秀的仪仗抵达叶城,在叶城的城外,站有好大一群人,为首的有两人,刘秀都认识,一位是泗水王刘歙,一位是淄川王刘终。
看到刘秀从马车里出来,刘歙和刘终一并快步上前,一躬到地,说道:“微臣拜见陛下!”
即便刘秀的心里有一百个不高兴,但表面的礼数还是要过得去的。他上前两步,将刘歙和刘终父子俩搀扶起来,含笑说道:“泗水王、淄川王不必多礼!”
刘歙满脸堆笑地说道:“得知陛下路经叶县,微臣未能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刘秀淡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们进城说话!”
刘歙像献宝似的说道:“微臣在叶城有一座宅子,可赠予陛下,作陛下的行宫之用!”
刘秀说道:“我住在驿所即可。”
刘歙连忙说道:“驿所的条件太差,住在其中,也多有不便。”说着话,他瞥了身旁的刘终一眼。
他和刘秀毕竟差着辈分,之间的关系谈不上有多亲密,真正和刘秀亲近的是他的儿子刘终。
刘秀和刘终打小就是玩伴,两人性情相投,也能玩得一块去,关系一直都很近。
刘终看到父亲递过来的眼神,对刘秀笑道:“陛下就不要推辞了,陛下与臣等之间若是再推来推去,就太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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