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动静,让人们的脸色越发难看。刘秀倒是不以为然,确切的说,他根本没把蔡阳的县兵和衙役放在眼里。
他不慌不忙地向一旁的龙渊扬下头,说道:“打开大门,既然客人上门了,我们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龙渊躬身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院门前,咣当一声,将房门用力地拉开。
原本站在院门前的钟维和张庆二人,被突然打开的大门吓了一跳,两人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同时抬手握住肋下的佩剑。看清楚站在外面的果然是蔡阳令钟维、蔡阳尉张庆,还有众多的县衙和衙役,舂陵村民中一些火气旺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纷纷站起身形,有的人手里提着小木桌子,
有的人手里还拿着碗筷,一个个冲着外面的众人怒目而视。
刘秀向那些站起身的小伙子们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扬头看向门外的众人,慢条斯理地问道:“谁是蔡阳令钟维、蔡阳尉张庆?”
钟维和张庆呆呆地看着满院子里的人,谁都没敢接话。
龙渊迈步,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先是来到钟维和张庆近前,上下打量两人一番,然后从他二人的身边直接走了过去。
再往前走,便是众多的县兵,他来到一名坐在马上的县兵近前,仰头看了看马上的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即便是朝中大臣,见了我,也没有不下马的!”
言下之意,你区区一个县兵,见到我后,还敢安坐在马上?那名县兵先是看眼龙渊,然后又看向钟维和张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动手,还是不应该动手。他正等着钟维和张庆做出明确表态的时候,龙渊突然一手搂住战马的脖颈,两只脚向前跨出一步,他猛然断喝,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这名骑马的县兵,竟然被龙渊连人带马的一并摔倒在地。
第七百零五章 釜底抽薪
龙渊这一手,不仅把战马上的那名县兵摔了个七荤八素,也把周围的县兵们吓得脸色大变。有一名县兵本能反应的怪叫一声,一矛向龙渊狠狠刺了过去。
不过他的长矛都没刺到龙渊近前,龙渊已不可思议地闪到他的身侧,一探手臂,一把捏住了那名县兵的喉咙,也没见他怎么蓄力,耳轮中就听咔的一声脆响,再看那名县兵,其喉头软骨竟然被龙渊硬生生的捏碎。
县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在龙渊的面前缓缓倒了下去。龙渊看都没看脚下的尸体,他目光如电地扫视周围数以百计的县兵和衙役,嘴角勾起,狞笑着问道:“还有谁想和我动手?现在就站出来!”
周围的县兵们纷纷后退,一个个惊恐地看着龙渊,端着长矛的手都突突直哆嗦。
但凡是年轻力壮的县兵,早已经被邓奉征调走了,剩下的县兵,多为老弱之流,要么就是刚刚征召上来,毫无经验的新兵。
看瞅着龙渊摔晕一人一马,又活生生地掐死一人,县令钟维和县尉张庆脸色煞白,身子也抖动个不停。
先不说刘秀有没有在舂陵周围布下伏兵,单单是他身边的这么一个侍卫,己方便已难以招架。
这时候,钟维突然又后悔了,后悔自己听信了张庆的话,非要来舂陵抓捕刘秀,结果现在骑虎难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钟维脑门冒汗,不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院中的刘秀再次问道:“蔡阳令钟维、蔡阳尉张庆何在?”
刘秀的召唤声,让他二人的身子又是一颤,他俩还打算继续装聋作哑,有一名青年的村民抬手指着钟维和张庆,大声质问道:“钟县令、张县尉,陛下在召你二人,你二人没听到吗?”
看到龙渊只一个人,便震慑住了在场数百名县兵和衙役,舂陵村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全然不再把钟维和张庆这两位地方官放在眼里。
钟维和张庆汗如雨下,先是看了一眼那名青年村民,而后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刘秀动手,他俩真没有这个胆量,虽说刘秀只带来百余人,但其中的一个就如此了得,那么其他人呢?
就在他二人犹豫不决的时候,那名年轻村民再次大声质问道:“钟县令、张县尉,陛下在召你二人呢!”
钟维和张庆脑门的汗珠子更多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以眼神询问对方,这刘良家的大门,自己是当进,还是不当进?
这时候,刘秀乐呵呵地问道:“钟县令、张县尉,难道,还要朕亲自请你二人进来不成?”
钟维和张庆身子同是一震,再不敢继续装聋作哑,两人暗暗咧嘴,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穿过院门,走进院子里。
见状,后面的县兵和衙役们纷纷叫道:“大人?”
钟维停下脚步,转回头,沉声说道:“你们都在这里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妄动!”
说话时,他的目光恰好扫过龙渊,发现龙渊也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他心头一寒,不由自主地向龙渊欠了欠身。
龙渊冷哼了一声,收回目光,又看向对面的县兵和衙役。
随着钟维和张庆走进院中,在场的百姓们纷纷站起身形,无数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二人的身上。
钟维和张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过人群,怎么走到刘秀近前的。在刘秀面前站定后,二人手足无措,脸上没笑硬挤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大胆!”刘秀的身侧突然传出一声暴喝,伏黯的喊喝声。
他这一嗓子,差点把惊弓之鸟的钟维和张庆吓瘫到地上,两人呆呆地看着面容狰狞的伏黯,身子哆嗦个不停。
“见到陛下,你二人立而不跪,可知该当何罪?”伏黯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钟维和张庆双膝一软,噗通、噗通两声,两人一并跪到地上,向前叩首,结结巴巴地说道:“微臣……微臣叩见陛下……”
刘秀含笑看着他二人。yuyv
以前他还在舂陵的时候,钟维和张庆便已经是县府的官员,只不过还没有做到县令和县尉,刘秀和他二人见过面,算是认识,但并没有过太多的接触。
他缓声说道:“钟维、张庆!”
“微……微臣在!”钟维和张庆连忙答应了一声。
刘秀笑问道:“你二人带着这许多的兵马,来到舂陵,所为何故?”
“这……”钟维和张庆对视一眼,下意识地抬起胳膊,连擦脸上的汗珠子。
张庆比钟维的胆子大点,或许说脸皮更厚一点。他清了清喉咙,正色说道:“臣等听闻陛下到了舂陵,是……是专程率县兵和衙役,来保护陛下的!”
“哈哈!”刘秀大笑,说道:“张县尉还真是一如既往啊!”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
张庆躬着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谬赞了,微臣愧不敢当!”
刘秀说道:“刚才朕已经当众表态,要免除南阳两年的税赋,两年之后,于南阳施行十五税一,钟县令、张县尉,以为如何啊?”
原本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刘秀的钟维和张庆,不由自主地挑起眼帘,满脸惊讶地看着刘秀,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