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对她一笑,宽慰道:“圣通不用担心,真定王正值壮年,身体不会有大碍。”郭
圣通听后,暗暗松了口气。真定王可是她最大的倚仗,真定那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郭圣通都会异常关注。刘
秀对刘杨的不满,觉不会发泄到自己的妻子身上。郭圣通是刘杨的亲外甥女没错,但她更是自己的夫人,刘杨的所作所为,与郭圣通毫无瓜葛。
他把刘强从郭圣通的怀中接过来,低头仔细看看,笑道:“现在强儿可比刚出生时顺眼多了。”
刚出生时,刘强的小脸都是邹巴巴的,活像个小老头,现在皮肉已经被撑开,小娃娃胖乎乎的,很是可爱。刘秀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长得好,很像自己……郭
圣通被他的话逗笑了,看着抱着孩子,一脸宠爱的刘秀,郭圣通的心里暖暖的,既欣慰,又觉得幸福。她
小声说道:“阿秀,现在后宫很多人都在议论。”
刘秀一边悠着刘强,一边随口问道:“在议论什么?”
“就是后位一直空缺,宫人们难免会说三道四。”郭圣通说话时,偷偷看了刘秀一眼。“
哦,原来是这件事。”直到现在,刘秀还是没有定下皇后的人选。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此事不急,以后再说。”说
着话,他双手托着刘强,把小娃娃悠起好高,刘强则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当天晚上,刘秀去到阴丽华的西宫,再次向阴丽华提出立她为后之事。不
过,阴丽华这次还是没答应。以前,郭圣通没有孩子,朝中大臣便普遍支持郭圣通为后,现在郭圣通生下皇长子,在大臣当中的呼声更高。
她若同意为后,只会给刘秀造成巨大的麻烦。阴丽华不想让自己的夫君如此难做。她的心思,刘秀多少也能明白一些,正因为这样,阴丽华才更让刘秀感到窝心。
翌日,刘秀召来彭兰卿,让他去往渔阳,召彭宠入京。
彭兰卿的名字在史书当中,被写成子后兰卿,很多人便以为他的名字就叫子后兰卿。彭兰卿是彭宠的从弟,也就是堂弟,那么他又怎么可能会姓子,或者子后呢?其
实在古时,子后就是个尊称,类似于公子,子后兰卿,翻译过来可以理解为公子兰卿。彭
兰卿对刘秀还是比较忠诚的,听闻彭宠在渔阳不听宣,还公然和天子讲条件,他也非常气恼,向刘秀拱手说道:“陛下放心,微臣去到渔阳,定会把从兄带到洛阳,向陛下负荆请罪!”
刘秀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兰卿,此行你也要多加小心,倘若觉察不妥,可即刻返回洛阳。”
彭兰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陛下,臣之从兄,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此行,臣有十足之把握,可将从兄带回洛阳,让陛下发落!”
对于彭兰卿的答复,刘秀很是满意,对彭兰卿的忠心,也是大加赞赏,并向他表明,他记得彭宠的功绩,只要彭宠没有生出二心,对于彭宠之前的不敬之举,他可以从轻发落,甚至可以既往不咎。
彭兰卿大喜,出了皇宫,立刻回到自己的府邸,收拾行礼,去往渔阳。彭兰卿和彭宠是堂兄弟,他以为,自己去到渔阳,说服彭宠来洛阳,向天子认个错,服个软,这完全是轻而易举之事,不过,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在彭宠心目当中的分量。
另一边,刘秀又派出前将军耿纯,持节去往冀州和幽州,颁布特赦令。刘
秀称帝初期,每年的开春,都会颁布特赦令,不是刘秀对狱中的囚犯有多同情,而是经过连年的战争破坏,贼军的抢劫杀戮,河北人口凋零,从事农工的人口已严重不足,刘秀只能以特赦令来补充河北的劳动力。不
过这一次,耿纯去颁布特赦令只是个幌子,刘秀给他的密诏是,伺机而动,能抓刘杨就抓,倘若没有活捉的机会,亦可杀。刘
秀用人可是很有讲究的。
耿纯和刘杨是亲戚关系,他是刘杨本家的外甥,和刘杨的关系,有点类似于郭圣通。刘秀派耿纯北上,可以最大限度的消除刘杨的戒心。
耿纯奉刘秀之命,持节北上。持
节等于是代表着天子。耿纯先是去到魏郡,颁布特赦令,然后继续北上,穿过赵地,抵达常山郡,在常山郡的郡城元氏,他和刘隆、陈副汇合。他
们没有在元氏多做逗留,而后继续北上,进入真定。
这段时间,刘杨一直龟缩在真定城内,称病不出。刘
杨是没什么动作,但刘杨的弟弟刘让,以及堂兄刘细,这两位都没闲着,四处招兵买马,囤积粮草物资,为刘杨的起事做最后准备。
耿纯、刘隆、陈副几人,抵达真定后,住在了真定城郊外的驿站里。而后,耿纯派人去城内,请刘杨到驿站一叙。得
知是耿纯到了真定城外,邀请自己见面详谈,刘杨果真放松了警惕。
他准备出城,去和耿纯见面,刘让和刘细双双阻止,表示不妥。
第五百八十一章 各怀鬼胎
对于刘让和刘细的提醒,刘杨倒是不以为然,其一,他不认为耿纯会加害自己,耿纯的母亲,可是他的姑母,耿纯不看别人的面子,也得看他母亲的面子。
其二,刘杨之所以愿意去见耿纯,也是有私心的。耿家可是冀州的名门望族,当初耿纯投靠刘秀的时候,连族人带门客,合计两千余众,个个善战。
如果自己能把耿纯拉拢过来,得到耿家的全力支持,对自己无疑会如虎添翼,同时也会大大增加自己在冀州的影响力。
所以,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得去和耿纯见一面。
见刘杨非要出城去和耿纯见面,刘让和刘细皆是眉头紧锁,两人对视一眼,刘细说道:“大王,耿纯对刘秀,可是忠心耿耿,他怎么可能会来投靠大王你呢?”
“是啊,大哥!我看耿纯这次来冀州,一定是不怀好意,大哥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刘杨闻言,哈哈大笑,反问道:“你二人可知,伯山总共带了多少人来真定?”
不等刘让和刘细回答,刘杨含笑说道:“上上下下加到一起,不足百人。你俩认为,伯山带着不足百人到真定,是为杀我而来?”
这简直是笑话。他在真定,坐拥大军数万之众,区区百人,能杀得了他?
刘让和刘细都没有言语。他二人早就打探清楚了,耿纯一行人,的确不到百人,与己方的大军相比,这不足百人,实在是不值一提。
刘细依旧是皱着眉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大王,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人心难测,小心提防,总是没错的。”
刘杨笑了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依旧不把刘细的劝告当回事。刘细眼珠转了转,说道:“倘若大王执意要去见耿纯,我随大王一同前往!”
“大哥,我也去!”刘让立刻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