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如何看的?”
王常脸上挂着淡笑,沉吟片刻,反问道:“大将军又是怎么看的呢?”刘縯暗暗皱眉,说道:“棘阳丢失,淯阳也势必不保,接下来,局面将会全面失控,我方所控制的城县,将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沦陷。退让,并不能让我们更长久的生存下去
,只会将大好的局势拱手相让,加速我们自身的灭亡!”
王常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乐呵呵的,但心中却大赞了一声说得好!
他满露愁容地说道:“只是十万莽军,兵抵棘阳,来势汹汹,而我军不足五万,死守棘阳,一旦被困,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刘縯转头,看向刘嘉,后者会意,取出一张地图,平铺在王常面前的桌案上。刘縯起身,直接在王常的对面坐了下来,手指着地图,说道:“这是莽军的布局……”
这次,刘縯和王常是早上见的面,两人一直在营帐中聊到晌午,而后,刘縯连午饭都没吃,便带上刘稷和刘嘉急匆匆地赶回棘阳。
不过,在刘縯临走之前,王常郑重做出承诺,他会率领下江军,前往棘阳,与柱天军联手,共抗莽军。
王常决定率军参加棘阳之战,这让成丹和张卬又是吃惊,又是不解,也不知道刘縯给王常到底灌了什么迷糊药。
两人找到王常,询问他为何要和柱天军一起死守棘阳。
己方才五千来人,柱天军也就五六千人,合到一起,一万出头,加上平林、新市二军的三万来人,总共还不到五万人,如何能是十万莽军的对手?再者说,这么多人若死守棘阳,城中的粮草,又能够他们吃几天的?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合力抗莽
王常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觉得刘縯说得没错,现在的局势,寸土不能让,一旦让出棘阳,气势泄了,接下来新野、蔡阳等等,也都会相继不保,我们在南阳,将再无立足
之地!”
成丹沉默片刻,问道:“王将军,倘若我军去棘阳参战,谁为主,谁为辅?”
王常正色说道:“柱天军为主,我军为辅!”
成丹眉头拧成个各大。
张卬说道:“王将军,我军人多,怎能为辅?柱天军人少,又怎能为主?此事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成丹附和道:“大丈夫,既起事,理应各自为主,又岂可受制于人?”王常看了张卬一眼,又瞧瞧成丹,幽幽说道:“当年,成帝、哀帝无嗣,导致王莽篡权,夺得江山,可王莽登基之后,倒行逆施,政令残酷,百姓已容忍多年,再无法忍受。现,人心思汉,皆盼汉室回归。凡成大事者,必当上合天意,下顺人心,一味用强,乃匹夫之勇,实难长久,纵然是秦皇、项羽,失心于民,不也是自取灭亡?汉室后裔刘氏,于舂陵起兵,民心所向,所到之处,民众归顺,这正是上合天意,下顺人心,且刘縯深谋远略,具王公之才,我等与之合谋,必能大获成功,也必能得到上苍之
庇佑!”
成丹和张卬对视一眼,虽说心中还是不服,但也讲不出反驳王常的话。两人琢磨了许久,说道:“就依将军之见吧!”
刘縯这次来宜秋聚,与王常密谋,成功打动了王常,翌日天亮,以王常为首的下江军,开始起营拔寨,向棘阳激发。
下江军北上棘阳,这让还在游走于棘阳县南境的新市军、平林军都很尴尬,王匡和陈牧派人去询问王常,为何要率军北上。
王常给他二人的回复,和他对成丹、张卬讲的那番话差不多。
己方若想成就大业,就必须得依附于汉室,也只有扛起‘刘汉’这面大旗,才是顺应天道、顺应民心之举,才能继续发展壮大,甚至是一举夺得天下。
王常根本没给王匡、陈牧讨价还价的机会,他已经率军去棘阳了,王匡和陈牧无奈,只能带着新市军和平林军,重返棘阳。
如此一来,小小的棘阳城内,云集了柱天、绿林二军的全部兵力,将士们多达四万余众。
驻扎于两水之间的甄阜、梁丘赐一部,本还打算试探性的去攻一攻棘阳,探一探柱天军的虚实。
结果现在也不用去试了,有四万多兵力驻守的棘阳,派小股兵力去攻,那等于是让将士们去撞墙。
甄阜和梁丘赐一部不敢轻举妄动,反到是柱天军和绿林军这边要主动出击了。
这日,两军的将领们齐聚一堂,商讨对莽军作战的战术。刘縯早已令人在营帐的中央布置好沙盘。他站在沙盘前,手指着沙盘内,说道:“现莽军已分成两部分,甄阜一部为主力,兵力约八万左右,梁丘赐一部为辅军,兵力在两
万左右,两部分莽军,皆驻扎于黄淳水和沘水之间。“另,莽军的粮草物资,皆囤积于蓝乡,且莽军已经拆断黄淳水上的桥梁。我以为,我军可分出一小股的兵力,趁夜偷袭蓝乡,捣毁莽军的粮草物资重地,如此一来,必会
让莽军军心大乱,士气大跌!之后,我军可主动出击,兵分两路,一路直取甄阜,一路直取梁丘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大获全胜!”
此时他讲的这个战术,就是当初刘秀提出的战术,先袭蓝乡,以乱敌军心,再趁乱猛击敌营,必可取胜!
围站在沙盘四周的将领们低头看着沙盘,听着刘縯的分析,皆是眉头紧锁。偷袭蓝乡,这个战术也是挺冒险的!
虽然莽军把黄淳水上的桥梁都拆了,但莽军也可以绕过黄淳水,驰援蓝乡,另外也可以坐船渡水,去支援蓝乡,总之,想要支援蓝乡,手段有很多。
陈牧率先说道:“倘若莽军发现蓝乡遭袭,乘船渡水或绕路支援,又当如何?”
没等刘縯说话,刘秀接话道:“无论是坐船还是绕路,这都会大大拖慢莽军的支援速度,这便为我方的偷袭争取到了时间和战机!”
陈牧不以为然地说道:“说得轻松,亦只是纸上谈兵罢了!这么危险的任务,又有谁愿意去执行?”
说着话,他看了看自己的两旁。绿林军众将见他的目光扫向自己,纷纷低垂下头。
蓝乡附近可是有十万莽军啊,说是去偷袭,没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等了一会,见没人应话,陈牧哼笑出声,正要继续说话,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愿率六百将士,前去蓝乡偷袭,陈将军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就连刘縯都差点脱口叫出刘秀的名字。
其实正如陈牧所言,偷袭蓝乡,不是没有风险,按照柱天军的探报,莽军在蓝乡的驻军的确不多,只有千余人,可万一情报不准呢?
倘若蓝乡境内藏有重兵,前去偷袭,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陈牧看着刘秀,脸色难看,沉声说道:“秀将军,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在十万莽军的眼皮子底下偷袭蓝乡,无疑于自寻死路!”
现在大家已经站在一艘船上,就算陈牧厌烦刘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刘秀摇摇头,说道:“陈将军,我并非意气用事!偷袭蓝乡的战术,本就是我向大将军提出来的,现在要执行,也理应由我去做,去承担其中的风险。”
陈牧也摇头,说道:“我不赞成!太冒险了!”稍顿,他问道:“秀将军就那么笃定蓝乡的守军只有一千来人,你率六百人就能攻破蓝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