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阜眼睛一亮,紧接着追问道:“我部一千将士,能否将其击败?”
岑彭愣了下神才明白甄阜的用意,他是不想让陆智击溃新市军,而是想由自己亲自动手。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足矣。”
一听岑彭这话,甄阜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君然,这一千将士,我就交由你来统帅,务必要将新市反贼,一举击溃!”
“属下遵命!”岑彭想都没想,插手领命。
王匡带着新市军主力,还没赶到平林军主力被困的地点,迎面突然出现一支千余人的郡军,拦住他们的去路。
这支郡军的突然出现,把王匡等人都吓了一跳,仔细观望,感觉这支郡军的兵力不是很多,己方并非没有一战的可能。王匡深吸口气,带着部下继续向前行进,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等相距不足百步远时,新市军停了下来,在王匡的授意下,一名新市军将领出列,冲着对面的郡军大声喊喝道:“前方的鹰犬听着,我等
乃新市义军,不想死的,速速退去,如若不然,休怪我军心狠手辣,将尔等斩尽杀绝!”在他喊话的同时,郡军当中不急不慢地走出来一骑,马上的这位将官,头顶银盔,身披银甲,背挂白袍,英姿飒爽,威武雄壮,向脸上看,相貌也英俊,脸上棱角分明,五官深刻,从里往外的透着一股阳
刚之气。
这员将官,正是岑彭岑君然。
他骑着战马,走到战场的中央,紧接着一侧身,从战马的得胜钩上摘下一把三尖两刃刀,他单手握住刀杆,向前一指喊话的新市军将领,示意让他出来一战。
被人当众发起挑战,新市军将领自然不会做缩头乌龟,他转头看眼王匡,见后者点了头,他一催战马,手持长枪,直奔岑彭冲了过去。
“我乃赵冲,来者通名!”这位新市军将领距离岑彭还有一段距离,已先喊出自己的名号。三千新市军在后面纷纷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岑彭根本没回话,安坐在马上,动也没动,等双方接触到一起,两马快要交错之际,赵冲手持长枪,一枪向岑彭的胸口猛刺过去。岑彭不慌不忙,只微微一侧身,就听沙的一声,枪尖摩擦着他胸前的甲胄
掠过,蹭出一连串的火星子。
在后面掠阵的甄阜,原本是坐在马车上,见次情景,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身子前倾,脑袋向前探着,浑身的肌肉都处于绷紧状态,看他那副紧张的模样,仿佛他亲自上了战场似的。赵冲一枪刺空,连人带马,从岑彭的身侧冲了过去,可就在他往回收枪的时候,岑彭手臂一挥,猛的使出一记回马刀,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三尖两刃刀由赵冲的后脖颈切入,在喉咙前切出,一刀下去,
赵冲的脑袋立刻从肩膀上滚落下来。
无头的尸体依旧骑在战马的马背上,又向前跑出十数米远,无头尸体才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静!
整个战场,出奇的安静!也不知过了多久,郡军那边爆出震天的欢呼声,人们齐声呐喊:“岑彭!岑彭!岑彭——”
甄阜站在马车上,兴奋的连连拍打栏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下面了,对左右激动道:“君然之勇,冠其三军,试问天下,谁人能出其左右?”
马车的四周也传出一片惊叹声。
位于战场中央的岑彭,只随手甩了甩三尖两刃刀上的血迹,然后再次向前一指,刀尖直指王匡。
由始至终,他俊朗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即便是使出回马刀的时候,他都未向后看一眼,仿佛他的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似的,就那么向后一挥刀,便将赵冲的首级斩落。
看着战场中央单刀立马的岑彭,新市军将士无不大骇,赵冲之勇猛,在新市军当中也算是有一号的人物,可他在岑彭面前,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走过去,只一个照面便被斩个身首异处,这也太可怕了。
王匡吞了口唾沫,催促胯下马正要出战,周围众人纷纷阻拦,急声说道:“大帅不可!”
人家的刀都点到自己头上了,若是惧怕不出,以后还如何在军中服众?此时的王匡,就算硬着头皮也得出去一战。
王匡没顾周围人的阻拦,手持一把长刀,催马出阵,来到岑彭的对面,抱刀拱手,振声说道:“在下王匡,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岑彭。”岑彭语气清淡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听闻岑彭二字,王匡心头顿是一震,原来他就是岑彭,难道刀法如此了得!他深吸口气,振作精神,大喝一声,催马前冲,双手抡刀,直取岑彭的脖颈。
岑彭将三尖两刃刀向外一挥,就听当啷一声脆响,王匡劈下来的大刀被弹起三尺多高,王匡感觉自己的双臂如同过了电似的,又酸又麻,又胀又痛,两只手的虎口更是疼痛欲裂。
好大的力气!王匡紧咬着牙关,收刀后,顺势将刀尾向前一捅,猛击岑彭的肋下。刀尾是个铁疙瘩,如果真被实打实的捅到身上,恐怕肋骨都能被撞折两根。王匡出刀快,岑彭的速度更快,他将三尖两刃刀先是向下一压,将捅过来的刀尾挡开,紧接着他将手中刀又横着向外一划,刀锋反取王匡的腰身。王匡吓出一身的冷汗,急忙向后仰身,在马上使出个铁板
桥,沙,三尖两刃刀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
两马交错过后,这叫一个照面。
跑出一段距离后,二人双双调转马头,再次逆向对冲,这叫一个回合。
这次依旧是王匡抢先出刀,力劈华山的砍向岑彭的头顶。岑彭的眼中已露出明显的不耐之色,双臂用力,使劲向上抡刀。
当啷,随着刺耳的铁器碰撞声,再看王匡使用的那把长刀,在空中打着旋,飞起起码得有七、八米之高。
王匡吓得惊呼出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三尖两刃刀已挂着劲风,向他的脑门横扫过来。
“啊——”王匡尖叫着,奋力向前趴伏。不过他的动作还是稍慢半拍,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刀锋削掉他的头盔,连带着,将他的发髻也削掉一块,顿时间,王匡变成了披头散发。
两人武力上的差距,已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层次级的差距。王匡的实力本就与岑彭相去甚远,现在手中又没有了武器,哪里还敢恋战,他整个人趴伏在马背上,催促着战马,死命的向本方阵营逃去。
此情此景,让郡军将士都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人们扯脖子呼喊‘岑彭’的名字。在后掠阵的甄阜又哪会错过眼下这样的良机,他手臂向前一挥,高声喊喝道:“擂鼓吹号,全军出击!”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千郡军如同潮水似的向对面的新市军冲杀过去。反观新市军这边,由上到下,无不心惊胆寒,面露惧色,那是被岑彭吓的。
一方气势高涨,士气如虹,一方士气低落,畏战惧战,可以说此战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三千新市军和一千郡军的大战,于新市城附近的平原地带全面展开。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杀机重重
就郡军喝新市军的兵力而言,新市军三倍于郡军,占有绝对的优势,但战场上的局面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是一千郡军近乎于以碾压的方式痛击着新市军。
三千多人,此时真如同草芥一般,被如狼似虎的郡军成群成片的砍杀在地。王匡看着兵败如山倒、如同一盘散沙的己方弟兄,心如刀割,无奈之下,他下令全军撤退。
可是这时候双方已然打到一起,又哪是他想退就能退走的。新市军是一路败退,一路死伤,留在战场上的尸体和伤者,不计其数,场面当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新市城内。
王匡带着三千新市军出了城,藏于城内的刘縯、刘秀等人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郡军队长面露兴奋之色,对刘縯说道:“伯升兄,我们可以动手了!”
“再等等!”刘秀抢先说话。
郡军队长暗暗皱眉,不满地问道:“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