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叫过来一名校尉,说道:“彭远,你带这些兄弟们去往军营,安排好住处,还有,让大家都吃饱喝足!”
“是!大人!”名叫彭远的校尉插手施礼,然后带着刘縯的这些手下兄弟,去往城外的军营。
看着手下人都被领走了,刘縯也丝毫不担心,有说有笑的跟着甄阜进入王府。
看得出来,甄阜对于刘縯、刘秀两兄弟的表现十分满意,虽未谈及正事,但对他二人的态度很是热情。
快到傍晚的时候,甄阜还特意留下刘縯、刘秀两兄弟共进晚餐。
席间,甄阜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伯升和文叔都去过益州打过仗吧?”
听闻他提到去益州打仗的事,刘縯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含笑说道:“我兄弟二人只是去参加义军,帮着廉将军的京师军打打下手,敲敲边鼓罢了。”
稍顿,他恍然想起什么,问道:“也不知道现在益州的战事怎么样了。”
甄阜一笑,说道:“益州的战事早已结束,蛮人也都逃回了蛮地,廉将军现已被陛下召回京城,不日便要去往洛阳一带平叛。”
刘縯和刘秀互相看了一眼,暗暗松口气,果然,想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就算在益州下落不明了,廉丹也不会派人来追查。甄阜轻叹口气,说到:“蛮夷再怎么闹腾,终究也翻不上天,真正让人头疼的还是内乱啊!现在赤眉、绿林、铜马等一干反贼,越来越猖獗,竟然流窜到我南阳,这股流窜到南阳的绿林反贼,若不能及时剿
灭,将来必后患无穷!”
说着话,他乐呵呵地看着刘縯和刘秀,说道:“你兄弟二人都在益州打过仗,有经验,此次的平叛,你二人也要多多出谋划策,多多出力才是啊!”
刘縯和刘秀对视一眼,后者正色说道:“大人尽管放心,我兄弟二人既然前来辅佐大人,必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
甄阜哈哈大笑,抚掌说道:“文叔此言,甚得我意!哈哈!”笑了一会,他转目看向刘縯,说道:“我常听人说,伯升之勇,无人能出其左右。”
说着话,他还特意看了看站于一旁的岑彭,笑道:“君然,这回你可遇到敌手了!”
岑彭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刘縯,而后向甄阜欠了欠身。岑彭是个不太多话的人,看起来好像为人低调,实则是刚烈孤傲。
刘縯也看向岑彭,打量他一番,暗暗点头,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岑彭岑君然,生得果然威武。
饭后,甄阜又和刘縯、刘秀说了会儿话,见他打了呵欠,刘縯和刘秀识趣的起身告辞。
等他二人走后,甄阜看向身边的岑彭和陆智,问道:“你二人觉得这个刘伯升这人如何?”
岑彭没有说话,陆智说道:“刘縯、刘秀状似忠义,实则心机深沉,大人不可小觑!”
甄阜眨眨眼睛,转头看向岑彭,问道:“君然,你以为呢?”
岑彭说道:“与属下无关之人,属下并不关心。”甄阜仰面而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依我之见,博闻是多虑了,我看刘伯升,只是一介武夫,而刘文叔,就一乡下小子而已,都不足为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分兵作战
当晚,刘縯就住在邓晨的家中,翌日早上,甄阜本想率军出发,不过刘縯这边出了问题,打乱了他的安排。
刘縯带来的七百多人,要盔甲没盔甲,要武器没武器,这怎么上战场打仗,怎么随郡军去平叛?
在人们不满的抗议下,刘縯去找甄阜,向他索要盔甲和武器。
此次郡军出征,的确带了不少辎重,但就算有多余的盔甲、武器,也不能白白送给刘縯的这些手下人。刘縯倒也没真想要全套,他退而求其次,对甄阜说道:“大人,就算不给弟兄们配发盔甲,起码也该给弟兄们发套像样的衣服吧?不然弟兄们和郡军弟兄走在一起,丢的也是大人的脸面,不知道的人,还以
为大人怎么刻薄了我们这群弟兄们了呢!”
他这番话把甄阜都堵得哑口无言,思前想后,他终于还是同意了给刘縯的手下配发新衣。
这还不算完,随后刘縯又道:“大人,弟兄们要上战场杀敌,总不能没有武器,赤手空拳的去和叛军拼命吧?”
甄阜瞪了刘縯一眼,你们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啊!要完了新衣要武器,我找你们来,是要你们配合郡军作战的,不是要给你们配发装备的!
可刘縯说的也是实情,他的手下人,大多数都没有像样的武器,只拿着棍棒,有些甚至还没有武器,这样又怎能上阵杀敌?
最后甄阜也只能忍痛答应了刘縯的请求,又给他的手下弟兄分发了武器。
要弄出几百套的衣服,并不容易,结果这一耽搁,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刘縯没打算真帮甄阜去打仗,武器、新衣也完全可以不要,但他觉得自己既然都来了,没有理由不让甄阜出点血。
再者说,多耽误一天的时间,也相当于为绿林军多争取到一天撤离的时间。
正如刘秀所说,绿林军不是他们的敌人,无论于公于私,绿林军都可算是他们的盟友,己方不应眼睁睁看着绿林军被郡军剿灭。
直到第三天,甄阜才率领郡军以及刘縯的手下们,从新野浩浩荡荡的出发,一路南下,直扑新市和平林。
白天行军赶路,等天色黑下来,甄阜下令,于野外安营扎寨。
中军帐里。甄阜居中而坐,在他两边的是岑彭、陆智以及数名校尉,另外刘縯、刘秀、邓奉、邓禹等人也都在。
甄阜让人取来地图,铺在帅案上,他站起身形,低头看着地图,问道:“诸位都说说吧,此战我军要如何来打?”
众人纷纷围拢在帅案的四周,低头看着地图,一名校尉说道:“大人,我军可兵分两路,一路攻新市,一路攻平林,双管齐下,让叛军首尾难顾!”甄阜边听边点头。这名校尉话音刚落,另有一校尉正色说道:“不可!叛军人多势众,我军兵少力孤,叛军可据城坚守,我军需强攻城寨,叛军是以逸待劳,我军是长途跋涉,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之下,我军
更不能分兵作战,必要集中兵力,方有取胜之把握!”
仔细想想,甄阜觉得这名校尉说得也很有道理。几名校尉各抒己见,有支持分兵作战的,也有人提出反对,双方各持一词,争执不下。
甄阜被他们吵得头大,他转头看向陆智,问道:“博闻,依你之见呢?”
陆智微微一笑,说道:“区区叛军,纵然人多势众,亦只是群乌合之众,哪怕敌有一万,我军一千,我军亦能轻松取胜!”
甄阜一听这话,从内往外的觉得痛快,他笑问道:“博闻,你说说看,你认为这场仗我军该怎么打!”“首先,我军可用疑兵之计,做出我军要强攻新市的假象。接下来,便是引蛇出洞。新市遭受攻击,平林叛军,必然要前来援助。我军可提前分出一支精锐,埋伏于新市和平林之间,等平林援军进入埋伏之地,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其包围,但要做到围而不歼,引新市叛军出城来援,此为围点打援!叛军对我军真正的优势,也是唯一的优势,就是地利,只要他们出了城,失去地利之优势,于城外与我
军交战,纵然万余敌,在末将眼中,亦只是万余头待宰之羔羊,将其斩杀殆尽,易如反掌!”
陆智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战术,甄阜在旁听得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反观刘縯,表面上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实则已惊出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