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灵尊传承是灵族一切。
如果灵族是龙辰庇护的地方，那甚至比起灵皇在的时候，更加安全。
至于灵皇的死，是他自己给灵族带来这么多的危难，他若是交出了灵尊传承就等于失去一切，他的生死，实际上谁还想关心呢？
所以，灵族们不再祈求龙辰，而且接受了这个现实。
实际上说了这么多，龙辰也是说给灵皇听的。
如今在天下人眼中，他回身面对仍然闭着眼睛的灵皇，此刻这个老人流下两行泪水，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你听到了吧。”
“嗯……”
这时候，灵皇睁开了眼睛，他眼神暗淡无光，离死不远。
看到他这个样子，龙辰确实有些于心不忍，但他不是圣人，他做不到原谅他。
灵皇却忽然苦笑了一切，道：“你放心吧，我倒是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自高自大，世界在变化，总有人出现来改变这个时代，我却顽固不灵，自取灭亡，导致今日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做的一点都没错，你所保证的一切，都算是对我额外的馈赠，你说得也没错，如果我是胜利者，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我不会给人族任何求情的机会，甚至谁来挡我，我就杀谁。”
众人静悄悄的听着他们谈话。
当一切结束后，他们的心境已经不一样了，这个时候或许已经不是对手，所以灵皇也能心平气和说话。
“你放心，灵尊传承，只是我当初反击你的手段，我既然收下，既然就会肩负这个传承所需要承担的责任，我可以向你承认，人族和灵族在我眼中，一视同仁。我会照顾这个种族，会让他们有更旺盛的生命，我可以做到让他比起你统治的时候更好！”
听到这一些，灵皇忽然笑了。
他小声道：“龙辰，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天生的英雄人物，如今我将死之前，一切都已经释怀，正是这样我才能看清楚你。你父亲所要追求的事情太多，他不甘心就只当天下第一人，所以他四处追寻对手，所以他死了，如今世道变了，你承担肩负的责任太多，你天生有许多的使命感，这是你和我不同的地方，我是个无比自私的人，我连自己的妻儿都能抛弃杀死，更别说让我守护子民，你说你会守护灵族比我更好，我一百个相信。但是我想啊，和你父亲一个性格的你，当碰上那些可怕的存在，你可能也会早死呢……”
灵皇自私，什么事情都不管，所以他活到了今日。
而龙青澜只是昙花一现，就没了。
难得灵皇能看清楚，他能释怀，龙辰内心也轻松了许多，他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觉悟。你若是相信我，我就放心了。之前对你有许多仇怨，但现在也同样释怀，我如今并不怨恨你，但生死有命，这是命的事，往后这个世界会怎样，我也不明白，魔星大难降临，我会近一切努力去保护这个世界。不是对你保证什么，而是我本身就是为了这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是我父亲赋予我的使命。”
“那么看来，你父亲比你要更加伟大。我很渴望看到将来永生神域会经历怎样惨烈的变化，我的灵族会不会灭绝，我想相信你都没办法，魔星太古巨魔这一次是真正苏醒了，这里马上会变成地狱的，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折腾出什么来，但我该死了。”
“你只要把灵尊传承交出来，谁管你死活呢？”龙辰淡淡笑道。
“不，规矩就是规矩，赌约就是赌约。立下这种赌约的时候，就是我生命结束的时候。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的，这就是因果报应，就如你所说，如果没有因果报应，那这个世界，就失去了秩序。有时候不是没有报应，只是报应还没有到来罢了。我一生自私，眼中只有自己，天下人在我眼中都如蝼蚁，今日我终于得到了报应。因果循环，竟然是如此玄妙啊……”
灵皇一边感慨，一边笑了。
听他说话，龙辰内心有着深深的触动。
“原来，这就是因果。”
这是他第一次深深为了这个词而触动。
因果报应，原来如此。他一直在追求因果之道，没想到连最根本的都没看透。怎样的生活方式、生活态度决定怎样的未来，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如此，好色者终有一日死在色字之上，为恶者终会横尸荒野。这个世界每个细节，都在因果的规则当中。就如正因为土地肥沃，才能结出硕果。
“灵曦，说实话，我最初选定的传承者就是她，所以我一直都在观察她，原本的想法是抹除她的记忆，后来发现她有了孩子，所以才决定等待这孩子的出生，那样更为合适。她是我见过几乎是最善良的人，和我族神话中描述的素女祖神几乎没有区别。经历这重重波折，却没想到灵尊传承最终还是得交付给她，人生就是如此神妙，让人大开眼界。或者也是因果之一。她心地善良，有仁爱德礼，故上天赐予你这样的夫君给她，赐予灵尊传承给她。正是如此，才成因果。”
第2481章 精神领袖
天地中任何细节，都和因果息息相关，甚至整个世界，在某种层面上，是有因果组成的。
因果，互相纠缠，形成一座大网络。
这个网络，将世界上一切，都集中在其上。
和如今通彻后的灵皇畅聊了一段时间，龙辰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感谢前辈解我疑惑。”
称呼灵皇为前辈，是因为自己这时候对他的尊敬。
灵皇目光看着远方，淡笑道：“只是临死前一点小体悟，不足挂齿。今日结局我无怨无悔，稍等我片刻，我将灵尊传承，交付予你。”
既然是赌约，那就必须得履行。
之前灵族人恳求龙辰放过他们，放过灵皇，这时候看到灵皇开始脱离灵尊传承，他们心中固然还是有些惋惜，不甘心，悔恨，但无能为力。
许多灵族仰望着上空，看着这让他们无奈的一幕。
如今，老迈的灵皇身上，泛起了七彩光华，彩色的流光不断在他身上变化，在这流光当中，仿佛可以看到他幼年，青年和成年乃至壮年时候的样子。
一生辉煌，终到终结时刻。
最终，所有的流光凝聚为一个彩色的吊坠，那吊坠如梦似幻，十分绚丽，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甚至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吊坠虽然小，但其中仿佛藏着一个巨大世界。
灵皇将那彩色的吊坠，递给龙辰，他微笑看着下方的灵曦，道：“灵尊传承，资质低者，百年之后也能拥有灵尊力量，传承至超越一般龙帝，接近我的程度。若是资质好的，契合灵尊传承的，甚至十年就能完成。灵曦有素女神血，我灵族双神合一，必然会产生神奇变化，只可惜我看不到这样的画面。”
他只是稍微感慨，并不是想活下去，龙辰看重的是灵尊传承，他的生死已然无关，就算龙辰不强迫他，他自己也会自杀，这就是他在最终时刻领会的因果。
这一生，到这时候也该结束了。
“若能继承灵尊传承，那就是我灵族灵皇，自然乃所有灵族首领，同时拥有掌控部分灵尊府的资格，同时，此无极道器灵神刺也归属灵皇所有，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将这灵神刺也世代传承下去。”
灵皇将那彩色吊坠和灵神刺，一共给了龙辰，龙辰先将两样重宝收拾起来，放入神国当中隔离起来，这交接的仪式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