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缺乏底蕴必然要吃的苦头,但底蕴这东西又哪里那么容易弥补。
巴克兰看着李察脸上那时而狰狞、时而坚定、又时而犹豫踟蹰的复杂表情,不禁好奇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保罗主教绑来,他那个级别肯定够。”领主大人恶向胆边生,心想要绑就干脆一步到位。
作为圣枢级别的大主教,保罗绝对没有任何可能对付不了一个幽灵。至于会产生什么恶劣后果,不妨等以后再说。
老白虎听完好悬一口气没接上来,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这种混不吝的滚刀肉做派,总让他感到心惊肉跳,生怕哪一天事态就不可挽回。
“不然怎么办。”李察两手一摊非常无辜,“那个破幽灵我一定是要干掉的,难道还有什么更合适的人选?”
“大家是不是都忘记了,雷霆法术也是幽魂的克星啊。”巴克兰总算理顺一口气。
“长老,那几个雷霆萨满的水准还不如薇拉呢。”领主大人差点被逗笑。
“我说的是奇丘。”
“那不能叫雷霆,只能说是静电。用来烫烫头还可以,对付怨恨幽灵不可能吧。”薇拉的话不经意间解释了,为什么她跟安妮最近都是一头和以往大相径庭的卷发。
巴克兰笑吟吟的,没有说话。
“等等,天空与雷霆之戒一年的冷却期是不是快到了。”李察猛地一拍大腿,突然醒悟。
天空与雷霆之戒毕竟是泰坦时代最顶尖的杰作,强大到异乎寻常。除了可以让奇丘掌控气流,还具有吸纳雷霆并且一次性释放的功能。
去年奇丘在凛冬城第一次变身时可能有点过于兴奋,一次性把储存了不知几许年的雷霆挥霍了个涓滴不剩,直接让天空与雷霆之戒陷入了长达一年的冷却期。
到现在领主大人都快忘记还有这茬了,要不是巴克兰一直强调雷霆,还真想不起来。
“总算不都是傻的。”巴克兰一脸孺子可教,“上次使用是去年十一月份在凛冬城,还有一个半月到期,你不会连这都等不了吧?”
怨恨幽灵并没有炎魔那种引导火山地脉的能力,放着不管也不会产生多少危害。
但话虽如此,李察真的一天都不想等,他希望最好能立刻带人找回场子。可既然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选择耐心一点。
…………
回到高山堡,领主大人立马把所有斯嘎尔一族的适龄女性都征兆为系统士兵,成了高山堡第一批铿锵玫瑰,目前已经启程前往新世界历练。
其实周围人早就跟他说过,龙骑兵的战斗力主要来自地行龙,骑手性别并不重要,完全可以征召女兵。
但李察一方面脑子里有点大男子主义,信奉“战争让女人走开”;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男女都征兆,对斯嘎尔人负担太重有失公允。
作为领主,一碗水端平是个很难做到、但又绝不能轻易放弃的追求。
结果现在为了飞龙,不得口称真香。
“头儿,其实没什么负担不负担。”阿布本人对此倒是挺乐见其成,两手插在兜里耍酷,“斯嘎尔人体内天然就流淌着好斗的血液,战斗对我们来说就像盐那样不可缺乏。”
“难道作诗也是?”冈瑟故作一副诧异模样。
“我真想撕烂你的嘴。”阿布幽幽说道。
“也许吧。”李察站在丘陵顶端俯瞰着大片草窠,随着气温逐渐降低,又要开启一年枯荣轮回。
他不禁感慨,自从来到荒野时间流逝就仿佛格外快。一年又一年,总在不知不觉中渡过。如今已经拥有这么多值得信赖的部下,是此前怎么都没想到的。
“老爷。”穿着黑白女仆装的侍女一路小跑过来,“杜蓬大师又来了。”
“走,看看去。”收起无用的感慨,李察伸了个懒腰。
第三百二十八章 王子复仇记
还没走到领主大厅,老远就看到一大帮格外黝黑壮硕的半人马正聚集在门口。从数量上看,留守高山堡的夏尔武士已经悉数到场,这种情况倒是好生反常。
要知道开膛手日常训练任务很繁重的,战士们根本没时间闲逛。
他们正在互相交谈,情急之下用的都是家乡方言,李察也听不懂。只能从表情和神态上看出,有一个算一个都正处于迟疑中,不知出了什么事。
看到自家领主倒来,壮硕的夏尔武士们后退纷纷让开进门的道路。
“没什么屁事别在这聚着挡路。”李察乜了一眼,片刻后,夏尔武士们作鸟兽散。
“大师,您怎么来了。”李察走进屋里,稍微让眼睛适应略黯淡的光线,才发现除了杜蓬还有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男孩。
“李察,好久不见。”杜蓬勉强一笑,胖乎乎的脸颊上黑眼圈很明显,看起来有些疲倦。
那个小男孩更惨,脸上不知怎么回事蹭得赛锅底一般黑,头发乱得像枯草。身上的衣服破旧不说,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汗酸味,简直能把人迎面顶个跟头。说实话,高山堡最底层的奴隶都没他这么寒颤。
至于李察本人,他的衣服都是上等材料做工精细、还香料一起窖过。这是精灵才懂的独门手法,穿在身上有股淡淡的暗香,沁人心脾又不显得突兀,非常符合贵族风范。
“也才几天不见,算不上好久吧。”李察瞥了一眼小男孩的屁股。
一条粗壮有力的金黄色尾巴从那里垂下来,正在左右随意乱甩。
狮人,半兽人中的王族。只不过一头棕发,似乎并没有传说中那样金黄璀璨。
高山堡的夏尔武士都曾经担任过宫廷禁卫,联系他们刚才反常的表现,这孩子的身份已经不言自喻。
即便外表如此落魄,他的眼睛仍然十分明亮,紧紧抿着嘴巴显得十分倔强。
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人,即便有些忧愁也往往流于表面,但李察却总觉得他身上似乎背负着很沉重的东西。
那双眸子里有怨恨、有痛苦、有哀伤、有迷茫,实在不像这个年纪的人应有的眼神。
“李察,你知道我这次去做什么了吗?”